「红罗刹，你果然跟你师父说的一样，天生就是个没心没肺，冷血无情的怪物！」
我浑身的血液，在这一刻彻底凝固。
师父……
那个将我从死人堆里刨出来，教我武功，传我殿主之位，却又死得不明不白的人。
是我心中唯一的柔软，也是最大的禁忌。
自他走后，「师父」这两个字，就是阿烬的雷区。
谁提，谁非死即伤。
可现在，他却用这两个字，来刺穿我的心脏。
我猩红着眼「哈」了一声，一掌扇在他的脸上。
「你再说一遍？」
他硬生生受了这一巴掌，嘴角溢出血丝，却笑得更加疯狂。
「我说错了吗？你就是个怪物！克死师父，如今又害死云柔母子！所有靠近你的人，都不会有好下场！」
不等他反应，我已经抽出软剑，抵在了他的喉咙。
「你搞搞清楚，这是阎罗殿，我才是这里的主人。」
「我的话，就是规矩。」
话音刚落，殿外传来一阵骚动。
「殿主三思！阿烬护法劳苦功高，您不能杀他！」
几个白发苍苍的长老冲了进来，挡在了阿烬身前。
为首的，是掌管刑堂的秦长老。
他看着我，满眼失望。
「殿主，你太让我们失望了。」
4
「要早知道你性子如此暴戾，当初老殿主就不该将令牌传给你！」
秦长老痛心疾首地看着我。
他身后，十几个阎罗殿的核心成员将我们团团围住。
小月脸色难看地将一块传音玉简递给我。
玉简里，正是我和阿烬的对话，被人恶意剪辑过。
「这是阎罗殿，我才是这里的主人。」
「我的话，就是规矩。」
后面紧跟着的，是阿烬悲痛的控诉。
「你克死师父，如今又害死云柔母子！」
一时间，群情激愤。
阿烬被长老们扶了起来。
他平静地看着我，眼中再无一丝往日的情分。
「殿主，我本不想如此，是你逼我的。」
他从怀中掏出一份早已拟好的禅让书。
「为了阎罗殿的将来，也为了给云柔一个交代，退位吧。」
我这才想起师父对他的评价，「天纵奇才，可惜，野心过重。」
曾经，他用这份野心，为我扫平所有障碍。
如今，他将这份野心，对准了我。
「给你一天时间考虑。」
他看着我，眼神冰冷，「明日此时，若你不交出令牌，殿中所有兄弟，都会被你连累，为你陪葬。」
「殿主救我们！」
在场的几个心腹慌了，扑通给我跪下。
「我们都是从一开始就跟着您的啊！」
我将那份禅让书紧紧攥在手心，深深地看了一眼阿烬。
「这是你最后的选择？」
他没有回答，只是走到长老身边，低头为他们倒茶，姿态恭敬。
我懂了。
我转身朝殿外走去。
「姐姐，就这么走了吗？」
一个本该死去的声音，在我身后响起。
我猛地回头。
云柔款款走出，她脸色苍白，嘴角却带着胜利的微笑。
她抚摸着依旧平坦的小腹，压低了嗓音，用只有我们两人能听到的声音说：
「实话告诉你吧，根本没有什么孩子。」
「阿烬或许不会真的杀你，但你的这些手下，注定要因你而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