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没想到，这束光很快就会熄灭，被更大的黑暗吞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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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总，到了。”
司机的声音将林默从回忆中惊醒。他眨了眨眼，发现自己仍坐在舒适的车内，窗外是他居住的高档小区大门。
雨还在下。
林默深吸一口气，将那枚记忆的碎片重新埋回心底。十二年过去了，他从那个无助的高中生变成了手握亿万资产的企业家，但那个雨夜的冰冷与无助，却如同刻在骨子里的印记，永远无法抹去。
尤其是后来发生的事情...
他下车，在司机的伞下走向公寓大楼。大理石装饰的大厅金碧辉煌，穿着制服的保安恭敬地向他问好。一切都彰显着身份与地位。
但林默知道，在这座光鲜亮丽的城市深处，有多少个像当年他那样的少年，正在雨中挣扎求生。
电梯直达顶层复式公寓。开门进去，宽敞的客厅整洁得几乎没有人气。这里与其说是家，不如说是一个设施齐全的酒店房间。没有家人的等候，没有热腾腾的饭菜，只有一室冷清。
林默脱下西装外套，松开领带，走向酒柜。他需要一杯威士忌，来压下那些不该在此刻涌现的记忆。
就在他倒酒时，手机响了。是他的私人侦探。
“林总，您要我查的事情有进展了。”电话那头的声音说，“赵老四出狱了。”
林默的手顿了顿，金黄色的液体在杯中微微晃动。
“什么时候？”
“三天前。他现在在城北一带活动，似乎投靠了新的靠山。”
林默沉默片刻，眼神逐渐冷峻：“继续盯着，我要知道他的一切动向。”
挂断电话，他走到落地窗前，俯视着雨中的城市。霓虹灯在湿漉漉的街道上折射出迷离的光晕，宛如一幅流动的油画。
赵老四。
这个名字如同一个开关，瞬间打开了他记忆中那个最黑暗的匣子。
出狱了是吗？
很好。
林默抿了一口威士忌，酒精的灼热从喉咙一路烧到胃里。
十二年过去了，是时候清算旧账了。
但首先，他需要找到那个人——陈正明。那个曾经在他最绝望时伸出援手，却又将他推入更深深渊的男人。
雨点密集地敲打着玻璃，仿佛在催促着什么。
林默拿出手机，拨通了一个号码：“帮我查一个人，叫陈正明。我要知道他现在的所有情况。”
电话那头应声后，他补充道：“无论花多少钱，用多少资源，我都要找到他。”
结束通话，林默将杯中的威士忌一饮而尽。
雨更大了，整个城市笼罩在水幕之中，仿佛正在被洗礼。
而某些被雨水冲刷出来的真相，或许也将重见天日。
雨水顺着车窗玻璃蜿蜒而下，将窗外的街景扭曲成模糊的色块。
林默坐在车内，目光投向街对面那家洗车行。招牌已经褪色，门口堆着几个破损的水桶，地面因长期积水而长出青苔。一切都显得破败而潦倒。
这就是赵老四现在工作的地方。
根据侦探提供的资料，赵老四出狱后投靠了一个远房表亲，在这家洗车行做零工。由于有前科，正规单位都不愿意聘用他，只能在这种不在意背景的小地方勉强糊口。
林默看着那个略显佝偻的身影在洗车行里忙碌。十二年的牢狱生活显然在赵老四身上留下了痕迹。他的头发已经花白，脸上那道疤更加狰狞，动作也远不如当年敏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