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钱,够你半年工资了。”林默将钞票放在旁边的工具台上,“买你一个回忆。”
赵老四盯着那叠钱,眼中闪过贪婪与挣扎。最终,他摇了摇头:“我不能说...”
“为什么?”林默追问,“那个人是谁?你为什么这么害怕?”
赵老四的嘴唇颤抖着,声音几乎低不可闻:“会没命的...”
这句话如同一声惊雷,在林默心中炸开。赵老四果然知道些什么,而且那个人的威胁至今仍然有效。
林默又拿出一叠钞票,放在第一叠旁边:“再加一倍。足够你离开这座城市,换个地方重新开始。”
巨大的诱惑摆在面前,赵老四的防线明显动摇了。他环顾四周,仿佛害怕有人在暗中监视,然后压低声音说:“这里不方便说话。”
林默领会了他的意思:“今晚八点,南湖公园东侧的观雨亭。那里僻静,下雨天更不会有人。”
赵老四犹豫了一下,最终点了点头。
林默没有拿走钞票,转身准备离开。走到门口时,他停下脚步,回头补充道:“别耍花样,赵老四。我能找到你一次,就能找到你第二次。如果你今晚不来...”
他没有说完威胁的话,但眼神已经传达了一切。
赵老四僵硬地点头,目送林默和保镖穿过街道,坐进那辆奢华的轿车。
雨水依旧猛烈地敲打着洗车行的铁皮屋顶,发出单调而压抑的声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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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车上,林默揉了揉太阳穴。与赵老四的对峙勾起了更多他不愿回想的记忆。
那个雨夜之后,生活曾短暂地出现一线希望。尽管浑身是伤,但陌生人的介入和那句“如果你需要帮助”的承诺,让林默第一次感觉到,或许命运并非完全不可抗争。
第二天,他照常去了学校。身上的淤青引来一些同学的侧目,但没人过问。在这个以升学率为唯一指标的省重点高中,像他这样靠着奖学金维持学业的贫困生,本就是透明人般的存在。
放学后,他匆忙赶去医院给妹妹送药。那是他用最后一点钱买的止痛药,至少能让妹妹在病痛中稍微好受一些。
“哥,你的脸怎么了?”虚弱地躺在病床上的林雨关切地问。她只有十五岁,却被肾病折磨得瘦骨嶙峋。
“不小心摔了一跤。”林默勉强笑了笑,替妹妹掖好被角,“别担心,专心养病。”
离开医院时,天空又飘起了细雨。林默站在医院门口,犹豫着是否要冒雨跑回家。就在这时,一辆黑色轿车悄无声息地停在他面前。
车窗降下,露出一张熟悉的脸——正是前一天晚上那个救了他的男人。
“上车吧,我送你一程。”陈正明微笑着说。
林默迟疑了一下,最终还是拉开车门坐了进去。车内干净整洁,散发着淡淡的皮革香味,与外面潮湿肮脏的世界形成鲜明对比。
“谢谢你昨天...”林默小声说。
“举手之劳。”陈正明打断他,从车载冰箱里取出一瓶矿泉水递过来,“脸上的伤还好吗?”
林默点点头,接过水但没有打开。他注意到汽车正驶向他家的方向,对方显然知道他的住址。
“您怎么知道...”他刚开口,就被陈正明打断了。
“我查了一下你的情况。”男人说得轻描淡写,“成绩优异,家庭困难,有个生病的妹妹和年迈的奶奶。不容易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