靠窗的工位上，一个女孩正对着电话语速飞快地说着什么，手指还在键盘上噼里啪啦地敲着。她看起来二十出头，梳着活泼的马尾辫，几缕碎发落在颊边，随着她说话的动作轻轻晃动。眼睛很大，亮晶晶的，透着一股机灵劲儿。
“……王经理，话不是这么说呀，我们这边生产线等着救命呢！您那边就是天上掉石头，也得先给我们挪条缝出来不是？最晚明天下午，必须到！不然我可真抱着铺盖卷去您公司门口打地铺啦！”
她半真半假地开着玩笑，语气娇憨，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决。挂了电话，她长出一口气，一抬头看见站在门口的陈默，愣了一下，随即脸上绽开一个大大的笑容。
“呀！生面孔！你就是车间那边新来的工程师，陈……陈默对吧？”她站起身，动作利落，伸出手，“我是行政助理赵小雅，叫我小雅就行！是不是为了那把傲娇的拧紧枪来的？”
陈默和她握了握手，她的手心温暖干燥。“你好，赵助理。是的，老师傅让我来找你联系供应商。”
“包在我身上！”小雅一拍胸脯，熟练地在电脑上调出通讯录，“那家供应商的销售跟我熟，我这就给他打过去，保准让他今天就把模块发出来！”她一边拨号一边冲陈默眨眨眼，“等着啊，看我的。”
果然，不到十分钟，她就搞定了通话，不仅让对方答应立刻发出备件，还额外争取到了加急物流。
“搞定！”小雅得意地一扬下巴，像只等待夸奖的小猫，“说了包在我身上吧！物流单号晚点发你微信。”她很自然地拿出手机，“你微信号多少？我加你，方便后续跟踪。”
陈默报出微信号，看着她低头操作手机，马尾辫扫过白皙的后颈，心里觉得这姑娘确实如老师傅所说，热情又有效率，像一颗活力四射的小太阳，驱散了行政楼里略显沉闷的空气。
加上微信，道了谢，陈默正要离开，小雅却忽然叫住他：“哎，陈工，晚上你值班吗？”
陈默愣了一下，摇摇头：“我不值夜班。”
“可惜了，”小雅撇撇嘴，随即又笑起来，“那算了！本来还想说，要是你晚上在，可以一起拼个奶茶！这荒郊野岭的，晚上值班又冷又无聊，全靠奶茶续命了！”
她说话时眼睛亮亮的，带着一种自来熟的亲切，并不让人反感。
陈默笑了笑：“下次有机会。”
回到车间，他把情况跟老师傅说了。老师傅点点头：“小雅那丫头别看年纪小，办事确实有一套，就是这嘴啊……”老师傅笑着摇摇头，没再说下去。
晚上，陈默在宿舍整理白天的工作笔记，窗外是厂区特有的、远离市中心的寂静，只有远处路灯昏黄的光晕。
手机屏幕忽然亮了一下，是微信消息。
【赵小雅】：陈工陈工！奶茶车还有十分钟到达厂区东门！【闪电】行政楼304办公室，暗号‘芋泥波波去冰无糖’，来得及吗？【可怜】
后面还跟了一个“求投喂”的猫咪表情包。
陈默看着那条充满活力的消息，仿佛能看见手机那头女孩期待的眼神。他想了想，手指敲下回复。
【陈默】：谢谢，不过我在宿舍了，下次吧。
【赵小雅】：啊~好吧【失望瘫倒】。那下次一定哦！哦对了，拧紧枪的物流单号是XXXXX，明天下午注意查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