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姜晚,妈知道错了。她年纪大了,思想守旧,你多担待。但让她现在回去,亲戚们会怎么想?会以为我们容不下她。”

又是这套说辞。

为了他的面子,为了他们家的名声,我就必须忍受。

“她留下来可以,”我看着他,“但我的月子,我自己负责。她不许再碰我的任何东西。”

陆珩松了口气,立刻答应了。

张桂芬也一反常态,对我露出了笑脸,好像之前的不愉快从未发生。

她不再碰我的饭菜,甚至不再进我的房间。

她每天抱着岁晚在客厅里转悠,嘴里哼着我听不懂的乡下小调。

一切似乎都恢复了平静。

但我知道,这只是暴风雨前的宁静。

一个星期后的晚上,我给岁晚喂完奶,觉得口渴,便去客厅倒水。

经过张桂芬的房间时,我听见里面传来她压低了的声音。

她在打电话。

“……对,那丫头精得很,饭菜上动不了手脚了……”

“……你放心,我有的是办法。她不是爱开窗通风吗?我让她吹个够!”

“……女人嘛,月子里着了凉,落下病根,那可是一辈子的事。到时候身子一亏,还不是得指望我。我让她往东,她不敢往西!”

“……等她求着我给她调理身体生儿子的时候,哼!”

后面的话,我没再听下去。

我回到房间,看着窗户。

这几天天气转凉,夜里风很大。张桂芬总说房间里闷,对孩子不好,非要把客厅和她房间的窗户都打开。

我以为她只是生活习惯不同,却没想到,这是她为我设下的又一个圈套。

她想让我生病。

用最不易察觉的方式,毁掉我的身体。

我关紧了房间的门窗,从衣柜里拿出最厚的睡衣穿上。

那一夜,我听着窗外呼啸的北风,一夜无眠。

5

我决定反击。

第二天,我故意穿得很单薄,在客厅里晃悠了几圈,还时不时地咳嗽几声。

张桂芬的眼里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喜悦。

她假惺惺地走过来,“哎呀,晚晚,是不是着凉了?都让你多穿点,就是不听。”

我虚弱地笑了笑,“没事,妈,可能就是有点累。”

到了下午,我“病”得更重了。

我躺在床上,脸色苍白,额头上盖着一条湿毛巾。

张桂芬进来看我,嘴上说着关心的话,眼里的得意却怎么也藏不住。

“都怪我,没照顾好你。”她假模假样地自责,“要不,我给你煮碗姜汤驱驱寒?”

“不用了妈,”我气若游丝地说,“我叫了家庭医生,他马上就到。”

张桂芬的脸色微微一变,“叫什么医生?浪费那个钱!我给你物理降温一下就好了!”

说着,她就要去打冷水。

我立刻按住她,“妈,我已经预约好了。而且,我跟医生说了,我怀疑我是被传染的。”

“传染?谁传染你?”她心里一惊。

我看着她,幽幽地说:“我也不知道啊。就是最近家里总有人咳嗽,也不知道是不是流感。医生说,要是流感就麻烦了,小孩子抵抗力弱,很容易被

传染。到时候发起烧来,引发肺炎,可能就要住院了。”

我每说一个字,张桂芬的脸色就白一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