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晚,妈知道错了。她年纪大了,思想守旧,你多担待。但让她现在回去,亲戚们会怎么想?会以为我们容不下她。”
又是这套说辞。
为了他的面子,为了他们家的名声,我就必须忍受。
“她留下来可以,”我看着他,“但我的月子,我自己负责。她不许再碰我的任何东西。”
陆珩松了口气,立刻答应了。
张桂芬也一反常态,对我露出了笑脸,好像之前的不愉快从未发生。
她不再碰我的饭菜,甚至不再进我的房间。
她每天抱着岁晚在客厅里转悠,嘴里哼着我听不懂的乡下小调。
一切似乎都恢复了平静。
但我知道,这只是暴风雨前的宁静。
一个星期后的晚上,我给岁晚喂完奶,觉得口渴,便去客厅倒水。
经过张桂芬的房间时,我听见里面传来她压低了的声音。
她在打电话。
“……对,那丫头精得很,饭菜上动不了手脚了……”
“……你放心,我有的是办法。她不是爱开窗通风吗?我让她吹个够!”
“……女人嘛,月子里着了凉,落下病根,那可是一辈子的事。到时候身子一亏,还不是得指望我。我让她往东,她不敢往西!”
“……等她求着我给她调理身体生儿子的时候,哼!”
后面的话,我没再听下去。
我回到房间,看着窗户。
这几天天气转凉,夜里风很大。张桂芬总说房间里闷,对孩子不好,非要把客厅和她房间的窗户都打开。
我以为她只是生活习惯不同,却没想到,这是她为我设下的又一个圈套。
她想让我生病。
用最不易察觉的方式,毁掉我的身体。
我关紧了房间的门窗,从衣柜里拿出最厚的睡衣穿上。
那一夜,我听着窗外呼啸的北风,一夜无眠。
5
我决定反击。
第二天,我故意穿得很单薄,在客厅里晃悠了几圈,还时不时地咳嗽几声。
张桂芬的眼里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喜悦。
她假惺惺地走过来,“哎呀,晚晚,是不是着凉了?都让你多穿点,就是不听。”
我虚弱地笑了笑,“没事,妈,可能就是有点累。”
到了下午,我“病”得更重了。
我躺在床上,脸色苍白,额头上盖着一条湿毛巾。
张桂芬进来看我,嘴上说着关心的话,眼里的得意却怎么也藏不住。
“都怪我,没照顾好你。”她假模假样地自责,“要不,我给你煮碗姜汤驱驱寒?”
“不用了妈,”我气若游丝地说,“我叫了家庭医生,他马上就到。”
张桂芬的脸色微微一变,“叫什么医生?浪费那个钱!我给你物理降温一下就好了!”
说着,她就要去打冷水。
我立刻按住她,“妈,我已经预约好了。而且,我跟医生说了,我怀疑我是被传染的。”
“传染?谁传染你?”她心里一惊。
我看着她,幽幽地说:“我也不知道啊。就是最近家里总有人咳嗽,也不知道是不是流感。医生说,要是流感就麻烦了,小孩子抵抗力弱,很容易被
传染。到时候发起烧来,引发肺炎,可能就要住院了。”
我每说一个字,张桂芬的脸色就白一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