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我暗恋陈弋七年,看着他娶了禾余。 他们婚礼那天,我把自己灌醉,哭到呕吐。 所有人都知道陈弋爱妻如命,从不多看其他女人一眼。 直到那天公司聚会,我故意喷了禾余同款香水,在黑暗里拉住他的手。 “老公,我们回家吧。”我模仿着她的声线,感觉他掌心猛然滚烫。 那夜他把我按在酒店床上时,喊的全是禾余的名字。 清晨醒来,他脸色惨白:“我怎么会...我以为你是...” 我蜷缩着落泪:“没关系,我知道你认错了人。” 他愧疚地给我买房买车,却躲着我走。 可我知道他半夜会看着我发的照片自渎。 当我发去孕检报告时,他终于崩溃:“打掉,条件随你开。” 我直接转发给了禾余:“姐姐,你老公说孩子不要了。” 电话那头传来禾余撕心裂肺的哭声和陈弋的怒吼。 我轻抚小腹微笑:“现在,该我的孩子叫爸爸了。”

七年了。

陈弋和禾余婚礼上的香槟塔折射着水晶灯炫目的光,晃得人眼睛发疼。我坐在角落的阴影里,一杯接一杯地灌着酒液,气泡在舌尖炸开,酸涩一路蔓延到心底最深处。

台上,他正低头吻她,小心翼翼,像对待什么稀世珍宝。禾余穿着洁白的婚纱,笑靥如花,眼里盛满了全世界的幸福。那光太亮了,亮得刺眼。

周围是宾客嗡嗡的喧闹和祝福,那些声音隔着一层无形的膜,模糊不清。我只看得见陈弋,看着他为另一个女人戴上戒指,看着他温柔拭去她眼角感动的泪,看着他搂着她的腰,接受所有人的起哄。

胃里一阵翻江倒海。我猛地捂住嘴,跌跌撞撞冲向洗手间,锁上门,对着马桶吐得昏天黑地。酒液混着胃酸的灼烧感侵蚀着喉咙,眼泪终于毫无顾忌地汹涌而出。不是默默流泪,是嚎啕,是歇斯底里,像要把五脏六腑都呕出来,把那份埋了七年的、见不得光的心思也一并呕吐干净。

哭到脱力,我滑坐在冰冷瓷砖地上,妆花了,假睫毛黏在脸颊,狼狈不堪。门外依稀还能听到婚礼进行曲的余韵。真好听。他选的曲子。

我知道我没资格。从大学第一次见到他,他身边站着温婉大方的禾余开始,我就知道我没资格。我只是角落里一颗不起眼的尘埃,仰望惯了他们的神仙爱情。

陈弋爱禾余,爱得众所周知,爱得密不透风。

他公司做得大,人长得招摇,往上扑的女人从来没断过。有合作方派来的尤物,有自以为特别的新晋职员,更有像我们这种认识多年、仗着有点旧情企图越界的“朋友”。

但陈弋的眼睛,从来只落在禾余身上。对其他所有女人,他一视同仁地礼貌,也一视同仁地冷漠。那份礼貌是教养,那份冷漠是城墙,墙里面只有禾余一个人。我曾亲眼见过他在酒局上,一个身材火辣的女人借着醉意往他身上靠,他不动声色地避开,眼神都没给对方一个,只抬手看了眼腕表,对助理说:“差不多了,余余该等急了。”

余余。他叫她余余。

那一刻,我心里的酸水能腐蚀掉一整块铁板。

我试过的。不止一次。借着工作的由头给他发信息,他回得公事公办,绝不多一个字。聚会时刻意坐到他旁边,他会在禾余到来时第一时间起身为她拉椅子,目光温柔地胶着在她身上,全程再不会看向我的方向。甚至有一次,我鼓起勇气送了他一条领带,包装得精心。他愣了一下,客气疏离地笑:“谢谢,不过余余有点挑剔,我这些都由她打理。”然后原封不动地退了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