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他站起身，拍了拍手上的灰，“下次别用太久，线路容易出问题。”
老板千恩万谢，塞给他维修费，又让林晚秋装一袋子刚烤好的面包给他。周明远推辞不过，接了过来，转身要走。
“等一下！”林晚秋想起什么，从柜台后面拿出那袋早上没送出去的豆浆，是她特意留的热的，“这个给你。”
周明远看着她递过来的豆浆，又看了看她冻得发红的鼻尖，接过来说：“谢了。”
他走的时候，林晚秋站在门口看着。他的电动车还是“吱呀”作响，车后座的工具箱随着车身晃动，装面包的袋子被风吹得鼓鼓的。走到街角时，他好像回头看了一眼，林晚秋赶紧缩回脖子，心跳又开始不争气地加速。
那天晚上，林晚秋收工回家，在公交站没看见周明远。她心里有点空落落的，像少了点什么。等车的时候，她摸出手机，犹豫了很久，还是没敢存他的号码——虽然老板刚才闲聊时提起过，说周明远的手机号就写在维修铺的招牌上。
公交来了，林晚秋上车找了个靠窗的位置。车开过周明远的维修铺时，她看见里面还亮着灯，昏黄的光从窗户里透出来，在雪地上投下一个模糊的方形。她想，他大概还在修那些旧家电吧，或者，在吃那个凉了的奶黄包。
21路公交改线的消息，是林晚秋在面包店的公告栏上看到的。红色的通知纸贴在最显眼的位置，用加粗的字体写着：“因道路施工，21路末班车时间调整为21:40，望乘客周知。”
她心里咯噔一下。面包店晚班是到十点，这下肯定赶不上末班车了。
下班的时候，林晚秋磨磨蹭蹭地收拾东西，心里盘算着怎么回家。打车太贵，步行要四十分钟，冬天的夜晚又冷，她有点犯愁。
走出面包店，冷风吹得她一缩脖子。公交站的玻璃棚下，周明远居然还在。他还是站在那个位置，手里没拿晚报，而是捏着个黑色的东西，像是……暖手宝？
林晚秋走过去，他抬起头，眼神里带着点意外。“今天下班早？”
“不是，”林晚秋有点沮丧，指了指站牌上的通知，“公交改线了，末班车提前了，我没赶上。”
周明远顺着她指的方向看了看，眉头皱了皱：“施工队上周就开始挖路了，没想到这么快改线。”
“嗯。”林晚秋踢了踢脚下的石子，“看来只能走路回去了。”
“挺远的。”周明远说，“我送你吧，正好顺路。”
林晚秋愣住了：“啊？不用麻烦了，我自己走就行。”
“不麻烦。”他指了指停在路边的电动车，车筐里果然放着个暖手宝，粉色的，看起来有点旧，“我刚修好了这个，还热乎着，你拿着。”
他把暖手宝递过来，温度透过布料传过来，暖暖的。林晚秋没再推辞，接过来揣进怀里，感觉心里也暖了些。“那……谢谢你了。”
坐上电动车后座，林晚秋比上次放松了些。她把暖手宝放在两人中间，感觉周明远的后背偶尔会碰到她的手臂，带着点体温。风还是很冷，但好像没那么刺骨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