创业兄弟血战商海,却反目成仇。
当儿子露出獠牙、挚友竟是死敌,
一场换子阴谋揭开跨越两代的复仇之火。
最后活下来的,究竟是谁?
01
青威市老城区的巷子,总被爬山虎织成的绿网裹着。我和老秦的童年,就藏在那些爬满藤蔓的青砖墙上、被踩得发亮的石板路上。巷口那棵老槐树,枝桠能遮半个天空,夏天我们光脚在树影里追跑,他兜里永远揣着偷摸从家里带出来的麦芽糖。
我们穿同款的粗布开裆裤,雨后石板路积了水,就并排踩着水花往前走。他比我小半岁,却总梗着脖子喊:“哥,以后我跟着你混。”那股子较真劲儿,像极了后来他在生意场上,攥着订单不肯松手的模样。
十五岁那年,老秦家塌了天。他爹的农机厂倒了,欠了一屁股债,家里连饭都快揭不开锅。老秦没跟我多说一句,背着铺盖卷就去了码头扛大包。我记得那天傍晚,他穿着洗得发白的粗布褂子,肩膀被麻绳勒出红印,却还笑着说:“哥,我有力气,能挣钱。”
我偷偷把攒了半年的零花钱,二十一块三毛钱,用手绢包了三层,塞到他手里。他攥着钱,眼眶红得像要滴血,却硬是没掉一滴泪,只盯着我说:“哥,不管将来咋样,你永远是我大哥。”
后来我考上了中专,他在码头摸爬滚打三年,卸货时偷学了建材批发的门道,竟攒下了第一笔启动资金,整整三千块,用旧报纸包了三层,边角都磨得起了毛。路灯下,他把钱塞给我,手心的茧子像砂纸,硌得我掌心发疼。
“哥,咱干一番事业,让那些看不起咱的人瞧瞧。”
02
那是个风起云涌、热血沸腾的年代,经商的春风吹得人心里发痒,空气中仿佛到处都弥漫着机会的味道。我们揣着那浸满汗水的三千块,在青威市郊找了间废弃的、不足十平米的铁皮房。铁皮锈迹斑斑,夏天吸热,冬天漏风。
“刘秦记五金批发”的木牌子,是老秦找来一块破木板,亲手用毛笔写的。那六个字写得歪歪扭扭,却一笔一划都带着股不服输的狠劲,像要把所有的期望和决心都刻进去。
最初的日子,苦得像泡在黄连水里。冬天,西北风像刀子一样从铁皮缝隙里往里灌,屋里屋外几乎一个温度。我们只有一件军大衣,晚上轮流穿,或者一起裹着,围着一个呛人的小煤炉,借着那点微弱的火光记账。铅笔头用到短的捏不住了,才肯换新的,账本上的数字,都带着冻出来的颤抖。
夏天更难熬。铁皮房像个蒸笼,闷热难当。一场暴雨后,旁边的河水倒灌,仓库里积了齐腰深的水。我们心急如焚,光着膀子蹚进浑浊冰冷的水里抢救货物。老秦的脚被水下的碎玻璃划开一个大口子,鲜血立刻涌出来,在水里散开缕缕红线。他却浑不在意,反而咧嘴哈哈大笑。
03
生存不易,竞争更是残酷。青威的建材市场,当时几乎被万高集团垄断。张万霖这个名字,像一片沉重的乌云,笼罩在所有想分一杯羹的小生意人头上。
有一次,为了抢一批紧俏的轴承,我们天不亮,凌晨三点就蹲守在供货商厂门口,靠着冰冷的墙壁打盹。天刚蒙蒙亮,尘土飞扬中,三辆黑色轿车呼啸而至,一字排开,气势汹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