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忽然想起苏瑶儿转身时的眼神。
不是愤怒，是迟疑。
那种“好像被戳中了但不愿承认”的表情，她太熟了。
办公室里，领导说“这是为你好”，同事点头哈腰时，也是这副模样。
“恋爱脑……也不过是种职场PUA。”她低笑，“只不过一个榨感情，一个榨劳动力。”
系统沉默。
她睁开眼，盯着屋顶裂缝。
“下次任务，能不能别赶时间？让我睡个整觉。”
没有回应。
她闭上眼，嘴角翘了翘。
这一仗，她赢了。
巡防弟子路过药房，低声嘀咕：“听说藏玉阁西侧昨夜有人影晃动，结果守卫去看，啥也没有。”
另一人道：“估计又是哪个弟子做噩梦了。”
“说是凌汐传的信。”
“她？那个连路都走不动的病秧子？”
“可周大确实送了信，而且……时间掐得准。”
两人走远。
屋内，凌汐睫毛轻颤。
她没睡。
她在想，下一次，该怎么让那3%变成30%。
窗外，一片雪花落在窗棂，缓缓融化。
她的手指，在被下轻轻勾了勾。
3
药庐的床板硌得背脊生疼，凌汐睁着眼，盯着头顶那道新裂的缝。
她刚掐完第三回掌心，指甲缝里渗着血丝。
“心跳别停啊……这才刚赢一局。”她咬牙，声音抖得像风里枯叶。
系统没回应。
寒气顺着脚踝往上爬，骨头缝里像有刀子在刮。
她喘了两声，忽然笑出声：“我要是现在嗝了，苏瑶儿肯定连我坟头草都不认识。”
话音落，窗外掠过一道黑影。
那人顿住。
凌汐不知道有人听见了，她只知道再不说话，自己真要冻死在这破屋子里。
“你说对吧？人要是太在意一个王八蛋，迟早把自己搭进去。”
黑影转身，推门而入。
来人一身黑袍，脸上覆着银纹面具，只露出一双眼睛——冷得能冻住火苗。
“你不怕死？”他问。
凌汐装出惊恐模样，缩进被褥里咳嗽：“怕……可更怕被人忘了。”
男人眸光微闪。
这句和刚才那句，一模一样。
“那你为何还说这些话？”
“因为……”她咳了两下，“我说了没人听，总比不说强。”
“你在劝谁？”
“劝我自己。”她苦笑，“也劝那些听不懂人话的傻子。”
男人沉默片刻，忽然抬手。
一股暖流涌入她四肢，痛感稍缓。
“你体内经脉断裂七处，灵气逆行，活不过三日。”
“谢谢您说好消息。”她翻白眼，“我还以为能撑五天。”
“你不是普通病弱。”
“废话，正常人会梦见山崩地裂？”
“那你梦见什么了？”
“梦见一个女人为男人挡刀，结果那男的看都没看她一眼。”
男人瞳孔一缩。
“你知道那刀？”
“我不知道。”她摇头，“但我知道——值不值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