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一下!” 就在我即将迈出大门时,李啸天又突然叫住我,声音里多了几分认真,“你真的不怕死?”
我心里一动,感觉事情有了转机。转身朗声说道:“不怕!”
“好!既然如此,你跟我的人比一场。赢了,我给你五千两!怎么样?” 李啸天的声音里带着几分诱惑,像钩子似的勾着我的心。
五千两?我的眼睛瞬间亮了。那可是能让我在书院安安稳稳读完四年,还能给乡下的爹娘寄些补贴的钱。我连忙问道:“跟谁比?”
“他。” 李啸天指了指身后那个黑黑瘦瘦的男子。此刻,那男子正仰头打了个慵懒的哈欠,眼角还挂着泪渍,打完哈欠后,还顺手挠了挠后脑勺。
就这个跟饿了几天似的家伙?我立刻说道:“好!但这次,你不能食言!”
“我若食言,全家死光!” 果然是混江湖的,说话半点不含糊,毒誓张口就来。
有了这句话,我放心了不少。我又瞅了那男子一眼,他跟我差不多高,体格却比我还瘦。我正值弱冠之年,平日里在书院也会练些拳脚,虽不算顶尖,却也不算弱。可这家伙,看起来就跟一阵风就能吹倒似的,肩膀窄得像块木板。
跟着他们上了二楼,还是那个比斗台。台面是用硬木铺的,边缘刻着简单的花纹,只是花纹里藏着不少污渍,一看就是常年被汗水浸染的缘故。今日二楼空荡荡的,没有看客,也没有开盘的人,只有角落里堆着几个破旧的木箱。
那男子脱了粗布短打,露出精瘦的上身。我一看,心里更高兴了 —— 他是真的瘦,身上的肌肉若隐若现,皮肤是深褐色的,像是常年晒着太阳。只有胳膊上的几块肌肉,还算有些轮廓,却也显得干瘪。
可他缠手布的动作,却异常娴熟。手指翻飞间,白色的布条就紧紧缠在了手上,从手腕缠到指根,每一圈都勒得紧实,像老农夫摆弄自己的犁耙,熟练得让人心惊。我还在笨拙地调整布条的松紧时,他已经缠好,开始戴拳套 —— 那拳套是牛皮做的,边缘有些磨损,指缝处还缝了几针补丁,一看就是用了很久。
“行了,你不用戴拳套。” 他忽然开口,汉语带着几分生硬,每个字都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我戴着就行。”
我当场愣住了。这是什么意思?要知道,戴拳套和不戴拳套,差别太大了。江湖上的比斗,戴拳套能打十几个回合;若是不戴,三两下就能见分晓。戴拳套打十拳,也不如不戴拳套打一拳重。就他这体格,还这么让着我,难道是脑子有问题?
我看了看旁边的李啸天,怀疑他是不是找了个疯子跟我比。可李啸天坐在那里,神色平静,手指有一下没一下地敲着太师椅的扶手,半点异样都没有。罢了,这便宜不占白不占。反正赢了五千两是我的,跟别人无关。只是心里多少有些胜之不武的感觉。
“好了,开始吧。” 李啸天看我们都准备好,淡淡说了一句,好像这场比斗早已定了输赢,他只是来走个过场。
我习惯性地双手抱拳,朝对方行了个礼。左手在前,右手在后,腰弯了三分 —— 这是书院先生教的,说是江湖上的基本礼仪。出乎我意料的是,他竟然也把拳套举在胸前,朝我回了一礼。只是他的礼更简单,只是微微点头,拳套在胸前碰了一下。就在那一瞬间,我浑身一颤 —— 从他拳套的缝隙里,我看到了一点绝不慵懒的目光。那目光里满是肃杀,像极了山林里盯着猎物的豹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