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蛮胡破三城,杀守将,掠百姓,北境告急!陛下令天下征兵,藩王子弟当以身作则,赴北境助战,鼓舞士气!”传旨太监的声音尖利,像重锤一样,砸在每个人的心上,“赵王爷,云州乃边境重镇,陛下盼您派子弟从军,为大雍分忧!”
传旨太监说完,目光落在林默身上——前厅里,只有林默和赵瑜两个男丁,赵瑜才十三岁,显然不符合“从军”的要求。
王爷沉默了很久,声音沙哑:“公公,珩儿刚摔了头,身子还没好,阿瑜又太小,能不能……”
“爹!我去!”林默突然开口,声音不大,却让前厅瞬间安静下来。
王妃猛地抬起头,脸上还挂着泪,一把抓住林默的手,哭腔都出来了:“珩儿!你疯了?你连骑马都怕,连《孙子兵法》都没看懂,去了军营就是送死啊!娘不让你去!”
赵瑜也拉着林默的衣角,小声说:“哥,我不要你去,蛮胡很凶的,会杀人的……”
赵瑶红着眼眶,手里攥着帕子,一句话都说不出来,只是看着林默,眼里满是担忧。
林默轻轻拍了拍王妃的手,又摸了摸赵瑜的头,看着眼前的家人,心里忽然很坚定——以前做社畜的时候,他总觉得“家国责任”是电视里的口号,离自己很远,可现在,他站在这王府里,看着为他担心的家人,看着王爷眼里的无奈,忽然懂了:那些安稳的日子,那些白米白面,那些绫罗绸缎,从来不是凭空来的,是有人在边境打仗,在流血牺牲,才换回来的。
他是云州世子,是赵靖的儿子,这个时候,他不能躲。
“娘,阿瑜,瑶瑶,”林默的声音很稳,“我是云州世子,北境告急,云州的百姓在受苦,我不上谁上?阿瑜还小,瑶瑶是女子,这个时候,我不能让爹一个人扛着。而且,这次北境的主帅是卫凛将军——京里都说他是‘霍去病再世’,打仗最厉害,跟着他,我能学东西,不会给云州丢脸,也不会给爹丢脸。”
他没说的是,他还有个秘密——穿越时,他口袋里还揣着个黑色的打火机,那是他唯一的现代物件,他一直藏着,怕被当成“妖孽之物”,可现在去军营,说不定能用上。他还想,他做社畜时学的“精细化管理”,说不定在军营里也能派上用场,至少能帮着做点杂事,不至于真的“送死”。
传旨太监眼睛一亮,连忙点头:“赵世子有担当!陛下要是知道了,定然高兴!赵王爷,您有个好儿子啊!”
王爷看着林默,看着他眼里的坚定,沉默了很久,终于叹了口气,点了点头:“好。到了军营,一定要听卫将军的话,保护好自己,别逞强。爹和娘,还有你弟弟妹妹,都在云州等你回来。”
林默用力点头:“爹,您放心,我一定活着回来!”
接下来的三天,王府里一片忙碌,都在为林默准备从军的行李。
王妃把自己压箱底的布料都找了出来,让绣娘给林默做棉衣,还把最好的药材——人参、当归、止血的金疮药,都塞进包袱里,一边塞一边哭:“珩儿,到了军营要照顾好自己,冷了就穿棉衣,受伤了就敷药,别舍不得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