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璟。
十八岁。
父亲酗酒赌博,母亲跟人跑了。靠捡垃圾和打黑工读完高中,却以惊人的成绩拿到了顶尖大学的录取通知书。现在因为凑不齐天价学费,濒临失学。
资料显示,他一天打三份工,住在即将拆迁的危房里。
比当年的秦戈,更惨,也更硬骨头。
我拿起内线电话:“让他上来。”
十分钟后,少年被秘书带了进来。
他很高,但瘦得惊人。旧T恤和牛仔裤空荡荡的挂在身上。头发有些长,遮住了部分眼睛,但遮不住那双眼睛里透出的、近乎野兽般的防备和审视。
他站在昂贵的地毯上,显得有些格格不入,背却挺得笔直。
“司璟?”我靠在宽大的办公椅里,打量他。
他沉默地点头,目光快速扫过办公室里的一切,最后落在我身上,带着评估和警惕。
“知道我是谁?知道为什么叫你来?”
“……知道。”他的声音有些沙哑,像是很久没好好说过话,“您要找新的资助对象。”
很聪明。
“看过你的资料。很出色,也很……艰难。”我十指交叠,“我可以帮你。学费,生活费,你未来几年所有的开支,我都可以负责。甚至你父亲欠的那些赌债,我也可以帮你处理干净。”
他喉结滚动了一下,没说话,眼神里的戒备更重了。天上不会掉馅饼,这是他那种生活环境里刻进骨子的认知。
“条件呢?”他问,声音干涩。
“条件?”我轻轻笑了一下,拿起那份新的资助协议,推到他面前的桌上。
“条件就是,从今天起,你的时间,你的精力,你的才华,你未来所能取得的一切成就,都属于我。”
“我要你绝对听话,绝对服从。我要你变成我最锋利的刀,最趁手的工具。”
“我会把你捧到最高处。而你,只需要向我一个人效忠。”
我说得很慢,字句清晰,带着不容置疑的控制力。
办公室裏只剩下我们两人的呼吸声。
窗外是璀璨的城市星河,窗内是决定命运的寂静。
司璟垂着眼,看着那份协议,看了很久。
然后,他抬起头。
那双阴沉的眼睛里,像是有什么东西碎裂了,又重组了,燃起一簇幽暗的火苗。
他没有任何犹豫,拿起笔。
在乙方签名处,利落地签下了自己的名字。
笔迹凌厉,几乎要划破纸背。
他放下笔,重新看向我。
然后,他慢慢地,单膝跪了下来。
这个在底层挣扎着长大的少年,仰起头,用一种近乎虔诚的、被驯服般的姿态,望进我的眼睛。
“好的,姐姐。”
秦戈的东西被扔出去的照片,不知道被谁拍下来发到了网上。
乱糟糟的行李堆在公寓楼下的垃圾桶旁,像个巨大的讽刺。
配上他直播翻车的录屏片段,瞬间引爆了新一轮的狂欢。
“卧槽!来真的啊!”
“姐姐干得漂亮!这种白眼狼就该这么治!”
“笑死,前一秒还在嚣张,后一秒行李就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