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人对力道掌控得极准,既是警告,又没真的想伤我。
“世子爷息怒!息怒啊!”
李管家 “噗通” 一声跪倒在地,连连叩首,额头都快贴到地面了。
我深吸了口气,看向沈景渊的方向,语气尽量平静却带着坚定:“世子爷为抵御外敌负伤失明,是顶天立地的英雄,疏
影心中敬佩。我今日站在这里,虽有诸多缘由,或许也是冥冥中的缘分。我知道世子爷对我占了这妾室的位置心存抵
触,但这并非眼下最要紧的事。当务之急,是您好好配合太医治疗,早日重见光明,届时一切自会如您所愿。方才见世
子爷把药碗摔了,我这就去重新煎一副来。”
说完,我不再看他们的反应,转身朝着院外的药房走去。
身后传来李管家爬起来的动静,他快步追上我,低声说着 “叶姨娘这边请”,引着我熟悉府中的路径。
走了没几步,便听见身后那女子娇嗔的声音传来,带着委屈:“表哥,你看她!也太嚣张了,居然敢用这种语气跟你说
话,根本没把你放在眼里!”
接着是沈景渊冷硬的声音,带着压抑的怒火:“本世子说一不二,定会让她知道厉害。”
“哎呀,表哥,你别气了嘛。为这种人生气,要是伤了身子,我会心疼的。”
那女子的语气愈发柔媚,想来是凑到沈景渊身边去了。
我脚步没停,心里却清楚,这侯府的日子,才刚刚开始。
4.
沈景渊班师回朝那日,我恰在人群中驻足凝望。
队伍里的他,无疑是最夺目的存在 —— 高头大马将他挺拔的身形衬得愈发英武,铠甲纹路间还沾着边关风沙,每一步
都踏得沉稳有力。
可偏偏那双本该锐利如鹰的眼,被黑布从耳后交叉缚住,彻底掩去了神采。
明明是得胜归来的英雄,周身却萦绕着 “看不见荣光,也寻不到归途” 的复杂气息,连周遭的欢呼都似隔了层薄纱,
更显他孤绝难近。
国之英雄不该落得这般境地,我便毅然入了沈府。
一来想助他复明,二来也不愿父亲困在旧日娃娃亲的约定里劳神伤身。
既已来之,便安心待着吧。
“你愣着做什么?药都泼到火上了!” 柳依依的怒斥声从门外传来,将我的思绪猛地拉回。
我慌忙伸手去揭药罐盖子,却被蒸腾的热气烫伤,手背瞬间红了一大片,钻心的疼意直往骨缝里钻。
“看你就不是干活的料,这点小事都做不好!府里又不是缺人,凭什么让你这么个蠢笨东西来照顾表哥?不行,我现在
就去找姨母说!” 柳依依说着,抬脚就往外走,步子急切得像是身后有什么在追。
我强忍着疼,先把药倒出来,又用勺子舀了凉水,将手浸在里面。
冰凉的触感漫上来,火辣辣的疼意才消了一半。看来往后,得在身边备些烫伤药才是。
收拾妥当后,我端着药碗去了沈景渊的卧房。
他正坐在软榻上,柳依依则在一旁喋喋不休,句句都在说我笨手笨脚,脸上的嫌弃毫不掩饰。
我将药碗放在沈景渊身旁的桌上,轻声道:“世子爷,药熬好了,您趁热喝吧。” 说罢便退到三步开外,静静望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