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深吸一口气,压下心里的酸涩,冷静地说:“现在最要紧的是请大夫给哥哥治伤,耽误不得。而且爹您辛辛苦苦把家
业撑到现在,难道就这么轻易放弃吗?就算您愿意,我也不甘心。我不过是入府照顾世子,就能化解家里的危机,何必
把事情想得多悲观?再说,世子是为了保卫国家才受的伤,他是英雄,我打心眼里敬佩他。至于侍妾的身份,我本就出
身商贾之家,从来没觉得有什么丢人的。爹,您就答应让我去吧!”
父亲定定地看着我,良久,重重地叹了口气,那声叹息里满是无奈和愧疚:“是爹对不起你…… 早知道会这样,当初我
就不该…… 唉,都是爹没用啊!”
3.
王妃坐在主位上,语气带着不容反驳的威严,目光落在我身上:“既然进了这府门,就得拎清自己的身份与本分。如今
渊儿眼睛不便,太医说只是暂时失明,你须尽心照料,万不能出半点差错。李管家,带她去渊儿院里吧。”
我低眉应了声 “是”,又轻声道了句 “疏影告退”,转身跟着李管家往外走。
踏入这侯府的第一步,我便知道往后的日子不会轻松,只是没料到,风波来得这样快。
刚走到院中小径,“哐当” 一声脆响突然在脚边炸开 —— 一只青瓷花瓶摔得粉碎,瓷片溅到裙摆上,带着冰凉的触
感。我抬头望去,廊下立着个男子,身形挺拔得像棵青松,墨色衣袍半敞着,露出线条紧实的胸膛,可那张棱角冷硬的
脸上,却蒙着一块素白的布条,遮住了双眼。
“世子爷!您没事吧?可曾伤着?”
李管家慌忙上前,声音里满是急切,想来这便是那位失明的世子沈景渊了。
这时,一道娇蛮的女声从男子身旁传来,带着毫不掩饰的敌意:“你就是姨父为报恩,给表哥定下的那位娃娃亲?”
我这才注意到,沈景渊旁边的石凳上,坐着个与我年纪相仿的女子。
她穿着精致的衣裙,看向我的眼神却像淬了冰,怨怼又凶狠,仿佛我是什么抢了她东西的仇人,几乎要将我生吞活剥。
我收回目光,没打算接话 —— 初来乍到,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我问你话呢,没听见吗?”
那女子见我不答,声调一下子高了起来,带着几分骄纵的怒意。
李管家连忙打圆场,语气带着讨好:“表小姐息怒。这位是叶姨娘,刚见过王妃娘娘,特意派来照料世子爷的。”
“哼,我瞧着倒不像来伺候人的,反倒像来抢主子位置的。”
她冷笑一声,话里的讥讽像针一样,扎得人不舒服。
可我依旧没作声,这种寻衅滋事的话,越接只会越乱。
就在这时,沈景渊的声音响了起来,冷得像寒冬的冰,满是不耐烦的怒斥:“本世子不需要什么妾室,从哪来的,回哪去!”
李管家吓得声音都发颤了,却还是硬着头皮回话:“世子爷,这是王爷与王妃的吩咐,小的不敢违逆啊。您如今最该听
太医的话,好好治眼睛才是,叶姨娘正好能照料您的起居……”
他的话还没说完,“哐当” 又是一声 —— 另一件瓷器砸在我脚边,碎片在身前散开,却偏偏没碰到我半分,显然砸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