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咬了咬牙，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遵命。”
然后，他恶狠狠地瞪了一眼跪在地上的巨灵神和仙娥们，一甩袖子。“都跟我走！”
一群人，哭哭啼啼，垂头丧气地被带走了。
偌大的瑶池，瞬间就只剩下我一个人。
我看着平静的湖面，眼神慢慢变冷。
这只是第一步。
接下来，我要查的，是那包“蚀骨散”的来源。
刑罚殿。
太上老君的兜率宫。
这两个地方，是时候去逛逛了。
我倒要看看，是谁，在背后搞鬼。
4
离开瑶池，我直接去了兜率宫。
蚀骨散这种阴毒的东西，虽然是我以前在刑罚殿掌管的，但能炼制出来的，整个天庭，只有太上老君。
兜率宫外，两个炼丹的道童拦住了我。
“来者何人？此乃老君炼丹重地，闲人免进！”
我亮出玉旨。
两个道童一看，吓得赶紧跪下行礼，然后连滚带爬地进去通报了。
不一会儿，太上老君亲自迎了出来。他还是那副仙风道骨的样子，白发白须，手里拿着个拂尘，但眼神里，明显带着一丝警惕。
“不知督案仙官大驾光临，有何贵干？”老君稽首为礼，不卑不亢。
“老君客气了。”我回了个礼，“本官为锦鲤一案而来，有些事，想向老君请教。”
“仙官请讲。”
我们进了炼丹房。里面热气腾腾，几十个丹炉同时开着火，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浓郁的药香。
我开门见山：“老君，蚀骨散，是你这里炼的吧？”
太上老君捻着胡须的手微微一顿，随即点头：“不错。此物霸道，乃是天庭禁药。三百年前，应刑罚殿之请，老夫炼制过一批，全部封存入库，再未炼过。”
“哦？”我走到一个丹炉前，看着里面熊熊燃烧的三昧真火，“这么说，天庭里流通的蚀骨散，只有那一批？”
“理论上，是这样。”老君答道。
“好。”我点了点头，“那就要麻烦老君，把你这三百年来，所有炼丹的材料出入库记录，全都拿给我看看。”
太上老君的脸色，第一次变了。
“仙官，这……炼丹的材料成千上万，账目繁杂，与本案，恐怕没有太大关系吧？”他有些为难。
“有没有关系，不是你说了算，是我说了算。”我转过身，盯着他的眼睛，“老君，我只问你一句，给，还是不给？”
我的语气很平淡，但威胁的意味，谁都听得出来。
玉旨在我手上，我要查账，他不能不给。
太上老君沉默了。
炼丹是个肥差。天庭各路神仙，谁不想求一两颗延年益寿、增长功力的仙丹？这迎来送往的，人情往来，账目上，怎么可能干干净净？
他怕我查账，查出别的东西来。
“仙官，你这是强人所难。”老君的语气也冷了下来。
“我就是强人所难。”我毫不退让，“老君若是不配合，我现在就回凌霄殿，禀明玉帝，说你兜率宫阻挠办案，意图包庇真凶。你看玉帝，是信你，还是信他亲封的督案仙官手里的这道旨意？”
我把玉旨往桌子上一拍。
“啪”的一声，在空旷的炼丹房里，格外响亮。
太上老君的胡子抖了抖。
他知道，我不是在开玩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