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
“我啊，”我放下碗，看着她，眼中闪烁着一种令人心悸的光芒，“我只是给他们出了一道题。一道……解剖题。”
“解剖题？”林微愕然。
“没错。”我微笑，“题目就是他们自己。我要他们在规定时间内，用自己能找到的任何‘工具’，尽可能完美地‘解剖’自己。考试结束后，他们的‘作品’会送往太医院评鉴。能让你们这些大国手都叹为观止、找不出破绽的，便是最优答卷。”
“疯子！你是个疯子！”林微再也忍不住，拍案而起，指着我浑身发抖，“这根本不可能！谁会为了这种荒谬的题目去死？！就算你以死相逼，他们五十人，难道还制服不了你一个文官？！你究竟用了什么妖术？！”
面对她的失控，我依旧平静：“妖术？林医官，子不语怪力乱神。我不过是个体弱的书生，他们任何一个，都能轻易将我打倒。”
“那……”
“但他们没有。”我打断她，“相反，几个最先试图反抗的‘不听话’的学生，刚一靠近我，便……爆体而亡了。”
林微脸上的愤怒瞬间凝固，化为难以置信的荒谬感：“叶知秋！你当真以为是在写志怪小说吗？！”
“我也希望是。”我叹了口气，眼神忽然变得幽深，“林医官，你还记得，那些学生里，最先死的是谁吗？”
林微努力回忆着卷宗和混乱的记忆：“是……张侍郎的公子，张琛？他头撞号板，颅裂而死……”
“不对。”我摇头。
“那是……刘尚书的侄孙，刘煜？他割腕了……”
“也不对。”我再次否定。
林微愣住了：“不可能！我当时协助验尸，记得很清楚……”
“是赵四。”我缓缓吐出两个字。
“赵四？”林微蹙眉，努力搜索记忆，“哪家的公子？我怎么毫无印象……”
“你当然没印象。”我笑了笑，“一个乡下地主送来的儿子，花了无数金银才勉强挤进这贡院，在那些真正的权贵子弟眼里，他连做跟班都不配。他是第一个死的，死得很干脆，一根削尖的竹筷，直接从耳道刺入了脑髓。几乎没发出声音。”
林微的脸色变了。她隐约记得，似乎是有这么一个人，死法也确实如我所言。但因为身份低微，几乎没人关注他。
“第二个是钱小五，第三个是孙瘸子……”我继续报出两个陌生的名字和他们的死法。
“等等！”林微打断我，眼中充满了困惑和警惕，“五十个考生，名录我烂熟于心！根本没有你说的这三个人！”
“谁告诉你，”我看着她，笑容意味深长，“考生只有五十个了？”
林微倒吸一口凉气：“贡院号舍五十间，考生自然是五十人！”
“哦？”我挑眉，“林医官确定，当时每一间号舍，都只躺了一具‘考生’的尸体吗？或者说，你们验明的每一具尸体，都确定是参考的学子吗？”
林微彻底呆住。当时的混乱场面，尸体被陆续抬出，身份核对主要依靠家属辨认和之前的登记文书……如果有人混入……如果……
她不敢想下去。
“就算……就算你说的是真的！”她强行稳住心神，咬紧牙关，“就算你用了什么办法杀了几个立威，剩下的人也不可能就范！他们大可以拖延时间，等到考试结束，巡场护卫进来，你一样在劫难逃！他们何必自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