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被我从未有过的强硬态度镇住了。
沈浩的暴怒,张翠兰的撒泼,都在我冰冷的法律条文威胁下,显得苍白无力。
为了那个「来之不易的儿子」,那个被他们寄予厚望的「孙子」。
他们被迫妥协了。
那份在苏晴远程指导下拟定的、几乎让我所有财产完全独立的协议,他们最终还是签了字。
谈钱伤感情?
错了,是没钱才伤感情。
尤其是当你的钱,要被拿去填一个无底洞,而那个洞还反过来怨你填得不够多的时候。
4、
协议签完,家里的气氛降到冰点。
我表面上恢复如常,甚至主动给张翠兰炖了次汤。
暗地里,我已经开始在离这栋房子五公里外的地方,物色新的住处。
趁着一个周末他们全家出门产检的空档,我快速行动。
一个伪装成香薰加湿器的微型摄像头,被我安放在了客厅的置物架上。
正对着沙发,视角绝佳。
另一个更小的,藏在了婆婆房间正对床的那个插座面板里。
张翠兰的孕期反应巨大,情绪极不稳定,经常因为一点小事就对我呼来喝去。
「林晚!给我倒杯水!」
「林晚!我腿抽筋了,你死人啊!」
我一概不理,戴上耳机,看我的书。
沈浩下班回来,看到他妈委屈的眼神,便来指责我冷漠。
我只掀起眼皮看了他一眼。
「AA制,我的义务里不包括伺候你妈,她有你这个亲儿子。」
十月怀胎,一朝分娩。
孩子出生了,是个男孩,七斤六两。
全家人喜气洋洋,取名沈宝。
张翠兰抱着孩子,在产房里流下了幸福的眼泪,仿佛之前所有的担忧都烟消云散。
她透过人群,得意地看了我一眼。
那眼神仿佛在说:你看,我的儿子好好的,你当初就是嫉妒我。
我回以微笑,平静无波。
她以为她赢了。
其实,那只是游戏刚刚开始的钟声。
命运的裁判是我。
而我,从来不信奉公平竞赛。
5、
沈宝长到一岁,那颗定时炸弹的引线,终于烧到了尽头。
他不会叫爸爸妈妈,甚至没有任何咿呀学语的迹象。
眼神总是涣散的,像蒙着一层雾,看不见焦点。
更多的时候,是毫无征兆的尖叫,分贝高到刺穿耳膜。
他会用头去撞墙,用牙齿去咬张翠兰喂食的手,把所有能够到手的东西狠狠砸在地上。
客厅里那套我结婚时买的昂贵茶具,在他手里,变成了一地尖锐的碎片。
张翠兰从最初的自我安慰,「我儿子只是发育晚,贵人语迟」,到逐渐歇斯底里。
摄像头忠实地记录下了一切。
她开始打孩子,一巴掌扇在沈宝脸上,然后抱着他一起哭。
哭完了,就将所有的怨气和憎恨,像泼脏水一样泼到我身上。
「都怪你!就是你当初怀着孕的时候没给我好脸色看!」
「你冲撞了我的胎气!是你害了我的宝儿!」
科学的耳光扇在脸上,她却捂着耳朵说是我在背后下的黑手。
对这种认知障碍患者,讲道理是没用的,只能让她亲身体验一下什么叫自作自受。
沈浩也快被逼疯了。
家里的气氛压抑得像座坟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