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一笔大额流水,每一张购物票据,每一次转账记录。
手机的快门声在静谧的房间里,被我调成了无声。
一张张照片,无声地存档,变成一把把未来的刀。
我拨通了闺蜜苏晴的电话。
「苏晴,我想做个财产规划咨询。」
电话那头的她,用律师特有的敏锐察觉到了什么。
「林晚,你出什么事了?」
「没事,」我看着窗外沈浩陪着张翠兰散步的背影,语气平静,「只是想活得更明白一点。」
重生之事,我只字未提。
我老公总以为婚姻是避风港,但他搞错了,那是我的港,不是他和他妈的联合舰队。
现在,我要收回港口的使用权了。
3、
张翠兰最终决定留下那个孩子。
全家欢天喜地,仿佛已经看到一个聪明伶俐的孙子绕膝玩耍。
她去做了羊水穿刺。
一周后,我陪她去拿报告。
当医生说出「XYY,超雄综合征」这几个字时,她的脸瞬间煞白。
回到家,她把那张写满医学术语的报告单拍在桌上,对着我嚎啕大哭。
眼泪和鼻涕糊了满脸,和上辈子我死前看到的悔恨一模一样。
「晚晚,怎么办啊……妈的命怎么这么苦啊……」
她又一次把选择的难题推到我面前,希望我能像上次一样,劝她放弃。
我只是抽了张纸巾递给她,语气淡得像一杯白水。
「医生怎么说?我们相信科学。」
我顿了顿,看着她的眼睛,一字一句道。
「但不管怎么样,这都是您的心头肉啊。」
我绝口不提暴力倾向,绝口不提反社会人格,绝口不提那些冰冷的研究数据。
在我的「鼓励」下,张翠兰被那虚无缥缈的「母爱」冲昏了头脑。
她开始坚信,她的孩子,一定会是那个万里无一的例外。
公公沈建国始终一言不发,但他看向张翠兰肚子的眼神,那种对「孙子」的渴望,压倒了一切理智和风险。
她心安理得地享受起高龄孕妇的特权,对我颐指气使,仿佛怀上的是龙种。
人最怕的不是做选择,而是为自己的选择负责。
上辈子我替她选了,结果我负责了。
这辈子您请自便,命运的每一份馈赠,都在暗中标好了价格,祝您支付愉快。
我以「担心高龄产妇有风险,想提前为我们的未来做准备」为由,要求和沈浩进行财产公证。
并且,我提出,从现在开始,AA制生活。
话音刚落,沈浩的脸就涨成了猪肝色,他一巴掌拍在桌子上。
「林晚你什么意思!我妈还怀着孕,你就开始算计这些?你是不是在诅咒我妈肚子里的孩子!」
张翠兰闻讯从房间里冲出来,指着我的鼻子就开始尖叫。
「你这个黑心肠的女人!我就知道你没安好心!你就是盼着我们家不好!」
她说着就要往地上坐,准备上演一哭二闹三上吊的戏码。
我没有动怒,只是冷静地拿出手机,按下了录音键。
屏幕上跳动的小红点,像是我冰冷的心跳。
「爸,妈,沈浩,我们今天就把话说清楚。」
「这个协议,你们签,我们就还是一家人。」
「不签,」我抬起眼,直视着沈浩,「我们明天就去离婚,这些录音,足够让法院在财产分割上支持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