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他在笑。对着她笑。

“啊——!”林薇发出一声短促的惊叫,手机猛地从手中滑落,摔在地上。

周围的同事被吓了一跳,纷纷看过来。

“林薇,你怎么了?”离她最近的同事阿哲帮她捡起手机,屏幕上那张恐怖的照片依然清晰可见。

阿哲看了一眼屏幕,又疑惑地看了看林薇惨白的脸:“怎么了?照片拍得挺好的啊?”

林薇猛地抢过手机,手指颤抖地指着照片上自己身后的位置:“你看不见吗?!这里!这个人!就站在我后面!”

阿哲凑近仔细看了看,又放大了局部,一脸茫然:“没人啊?你后面就是小李和小张,怎么了?”他把手机递给其他同事看,大家纷纷摇头,表示那里除了几个熟悉的同事,根本没有所谓的“穿着旧衣服的苍白男人”。

“林薇,你是不是太累了?中暑了?”主管关切地问,但眼神里已经带上了一丝不耐。最近林薇工作状态下滑,他是知道的。

林薇看着周围同事们茫然又带着些许审视的目光,一股寒意从头顶灌到脚底。

他们看不见。

只有她能看见。

那个东西……是冲着她来的。它不再满足于停留在影像里窥视,它正在通过这种方式,一步步地、无可阻挡地逼近她的现实。

恐惧不再是丝丝缕缕的渗透,而是化作一只冰冷的手,紧紧攥住了她的心脏。她感到窒息。

第五章:深掘

林薇请了年假。她知道自己必须做点什么,否则迟早会彻底崩溃。

她重新回到了祖母的老宅。这一次,不再是感怀的整理,而是带着明确目的的调查。

她翻箱倒柜,比上一次彻底得多。每一个抽屉,每一本书的夹页,每一个可能藏匿秘密的角落都不放过。灰尘弥漫在空气中,老房子安静得只能听到她自己的呼吸和心跳声。

终于,在一个祖母旧梳妆台的暗格里,她找到了一个上了锁的小小的木盒子。锁已经很老旧,林薇用螺丝刀很容易就撬开了它。

里面没有珠宝,只有一些零散的纸片。

几封字迹娟秀的信件,是祖母年轻时和一位笔友的通信,内容大多是生活琐事,但偶尔会提到一些模糊的忧虑和“无法摆脱的宿命感”。一封泛黄的旧电报,措辞简短,似乎预示着某个不好的消息。还有一张剪报,报道了一起几十年前的意外溺水事件,死者姓名处被墨水涂掉了。

最关键的,是一张小小的、模糊的单身照。照片上的男人穿着中山装,面容看不太清,但那整体的轮廓、那苍白的肤色……林薇的心脏几乎跳出胸腔——就是他!“苍白之影”!

照片背面,有一行褪色的钢笔字,是祖母的笔迹:

【他终会归来,沿着光的痕迹。血脉即契约,遗忘并非解脱。】

字迹带着一丝颤抖,仿佛书写时正承受着巨大的恐惧。

林薇瘫坐在地上,浑身发冷。线索支离破碎,却指向一个令人不寒而栗的可能:祖母并非毫不知情,她甚至可能一直在隐瞒和对抗着什么。这个“苍白之影”与祖母有关,与家族有关!而“血脉即契约”……难道这意味着,祖母去世后,这份“契约”或“诅咒”就转移到了作为直系血亲的自己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