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甚至贴心地附上了一份专业评估报告。
这无疑狠狠打了王副总的脸,而作为王副总嫡系的张伟,自然要替主子出头。
“经过管理层慎重讨论,”张伟靠回椅背,脸上露出一丝虚伪的惋惜,但眼底的快意却掩藏不住,“决定终止你的劳动合同。今天是你在公司的最后一天。现在就去人力部办手续吧,他们会跟你谈补偿方案——当然,是按法定最低标准。”
他挥了挥手,像是在驱赶一只苍蝇:“出去的时候,顺便叫下一位进来。”
没有辩解的机会,没有申斥的过程,甚至不需要一个能摆上台面的、像样的理由。一切早已注定。
我看着张伟那张写满“权势”和“不容置疑”的脸,忽然觉得有些可笑。
点了点头,只回了一个字:
“好。”
没有愤怒,没有哀求,甚至没有一丝惊讶,只有一个平静无波的“好”字。
这种超乎预料的反应让张伟精心准备的施压和羞辱像一拳打在了棉花上,让他倍感憋闷甚至有些恼羞成怒。
就在我转身握住门把手的瞬间,张伟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声音猛地拔高,带着一种刻意刁难的尖刻:
“站住!”
我停下脚步,没有回头。
“公司的财产,留下。”张伟的声音里带着明显的恶意,他指了指张帆胸前那张蓝色的、印着照片和名字的门禁卡。
这张卡能刷开这层楼所有的门,包括这间总监办公室,但此刻,它象征着一种即将被剥夺的身份和归属。
我解下门禁卡,走回两步,轻轻将它放在冰凉的红木桌面上。
卡片接触桌面,发出轻微的一声“嗒”。
张伟满意地哼了一声,但似乎觉得还不够。
他的目光越过我,仿佛已经穿透了办公室的隔墙,看到了外面那些正竖着耳朵、暗中窥探的下属们。
他需要一场更精彩的表演,来彻底践踏这个不识抬举者的尊严,同时也巩固自己的权威。
当我再次转身欲走时,张伟猛地站起身,几步绕过办公桌,抢先一步拉开了办公室的门。
外面的办公区,所有人都看似在埋头工作,但那种不自然的安静和紧绷的气氛,暴露了他们此刻的注意力完全集中在这里。
张伟很享受这种被瞩目的感觉。
他目光扫视全场,最后定格在我工位上那盆可怜的绿萝上。
他嘴角勾起一抹残忍的笑意,大步走过去。
“还有这个!”他声音洪亮,确保每一个人都能听到,“这破玩意儿也是公司的!谁允许你私自动用公司资源养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了?”
在所有人的注视下,他一把抓起那个廉价的小塑料花盆,像是抓住了什么罪证,然后,故意地,五指一松。
“啪——嚓!”
花盆摔在大理石地面上,发出一声刺耳的脆响。
干涸的泥土撒了一地,那株本就萎靡的绿萝被摔了出来,根系暴露在外,沾满了灰尘,残破地瘫在冰冷的瓷砖上,像一场无声的谋杀。
整个办公区死一般的寂静。落针可闻。
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那盆破碎的绿萝和站在原地、背影僵直的我身上。李姐的嘴角难以抑制地向上弯了一下,又迅速压下,换上一副事不关己的表情。小陈猛地低下头,手指紧紧攥住了衣角,不敢再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