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保温杯是粉色的，上面印着Hello Kitty，和他手里那个黑色运动款格格不入。可他每天都会在课间操时替她打水，知道她不爱喝凉水，也知道她怕烫。
“谢啦。”楚涵低头拧开盖子，热气混着淡淡的枸杞香飘出来——他还帮她加了枸杞，知道她妈妈总逼她喝这个。
“楚涵，林耀对你也太好了吧？”同桌凑过来小声说，“他是不是喜欢你啊？”
楚涵的心跳漏了一拍，慌忙摆手：“我们是邻居，从小一起长大的。”
话是这么说，可她看着林耀转身回座位的背影，他的校服后背沾着点篮球场的草屑，心里忽然像被什么东西填满了，暖暖的。
3 跑道上的告白
九月末的运动会，是高一学年的第一个大事件。林耀报了100米和4x100米接力，每天放学后都泡在操场上训练。楚涵被拉去当后勤，抱着医药箱坐在看台上，看他在红色跑道上反复冲刺。
他穿着黑色运动服，号码布是“10”号，贴在背后，被汗水浸得有些皱。每次冲过终点线，他都会仰头往看台上望，目光精准地找到她的位置，冲她比个“OK”的手势。
100米决赛那天，楚涵特意穿了件天蓝色的连衣裙，是林耀说过好看的那件。发令枪响的瞬间，她攥紧了手里的毛巾，看着他像离弦的箭一样窜出去，风掀起他额前的碎发，露出饱满的额头。
“林耀加油！”她忍不住站起来喊，声音被周围的欢呼吞没，可他好像听见了，跑过弯道时往她这边偏了偏头。
冲线的刹那，全场沸腾了。林耀被队友们按在草坪上，有人揉他的头发，有人拍他的背。他挣脱出来，抓起矿泉水往头上浇，水珠顺着下颌线往下滴，在阳光下亮晶晶的。然后，他径直朝看台上跑过来。
“喂，”他站在她面前，胸口剧烈起伏，呼吸带着青草和阳光的味道，“看到没？第一。”
“看到了，”楚涵把毛巾递给他，指尖不小心擦过他的脖颈，滚烫的，“很厉害。”
他接过毛巾，却没擦脸，反而蹲在看台台阶下，仰头看着她。周围的喧嚣好像被按下了静音键，楚涵能听见自己的心跳声，咚、咚、咚，撞得肋骨发疼。
“楚涵，”他忽然开口，声音有点哑，“我有话跟你说。”
他们绕着操场走了三圈。夕阳把两人的影子拉得老长，有时重叠，有时分开。林耀踢着脚下的小石子，踢得老远，又停下来等她跟上。
“你知道吗？”他踢飞一颗白色的石子，“小学那次运动会，你摔进沙坑，我其实比你还紧张。我怕你哭，怕你再也不跟我玩了。”
楚涵笑了：“我才没那么小气。”
“那初中呢？”他又说，“你被男生堵在楼梯口要联系方式，我故意把篮球砸过去，其实手心全是汗。”
她愣了愣，那时候她只觉得他莽撞，原来……
“还有上周，”他停下脚步，转过身面对她，路灯刚好亮起来，橘黄色的光落在他脸上，“数学老师提问，我根本不会，全靠你给我递答案。楚涵，我好像……离不开你了。”
风穿过操场，卷起几片落叶。楚涵的心跳得像要炸开，她低着头，看见自己的帆布鞋尖蹭着他的白球鞋，鞋面上还有没洗干净的草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