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是想打扰你学习，”他慌忙补充，手指绞在一起，“就是……就是觉得，跟你在一起的时候，我特别开心。楚涵，你愿意……做我女朋友吗？”
最后几个字，他说得很轻，却像重锤敲在楚涵心上。她抬起头，看见他眼里的紧张和期待，像个等待宣判的孩子。路灯的光在他瞳孔里跳跃，亮得让人移不开眼。
她吸了吸鼻子，轻轻“嗯”了一声，声音小得像蚊子叫。
林耀愣住了，似乎没听清。“你说什么？”
“我说，好啊。”楚涵的声音大了点，带着点哭腔，嘴角却忍不住往上扬。
林耀的眼睛瞬间亮了，像点燃了漫天星辰。他伸出手，好像想牵她的手，指尖快要碰到时又猛地缩回去，在裤子上蹭了蹭，最后只是把自己的书包往她那边推了推：“走，送你回家。”
那天的路好像特别短，又好像特别长。走到巷口老槐树下，他忽然从书包里掏出个东西，塞到她手里。是颗用红线缠起来的星星，纸折的，边角有点皱。
“昨天折的，”他挠挠头，“不太好看。”
楚涵捏着那颗星星，纸有点硬，边缘割得手心发痒，心里却甜得像含了块糖。“很好看，”她说，“我会收好的。”
他笑起来，露出两颗小虎牙。“那我回去了。”他往后退了两步，又停下来，“楚涵，明天见。”
“明天见。”
看着他跑远的背影，楚涵把星星放进校服口袋，贴在心口的位置。晚风带着桂花的甜香吹过来，她忽然觉得，这个秋天好像格外温柔。
4 藏在细节里的糖
确定关系后的第一个周一，楚涵在书包侧袋里发现了一瓶酸奶，草莓味的，是她喜欢的牌子。瓶盖已经被拧松了，上面贴着张便利贴，是林耀的字：“早餐要吃好。”
她转头看向后排，林耀正假装看窗外，耳朵却红得厉害。楚涵抿着嘴笑，偷偷把酸奶喝了，瓶底的果肉都舔得干干净净。
从那天起，他们的日子里多了很多只有彼此才懂的暗号。
早读课，楚涵会把英语单词卡往右边挪一点，林耀就知道她这页背熟了，下课时会过来抽背。数学课，林耀用笔敲三下桌面，楚涵就明白他这道题解出来了，会趁老师不注意，偷偷递过草稿纸。
中午去食堂，林耀总能抢在打饭高峰前，端着两个餐盘站在角落等她。餐盘里永远有糖醋里脊，是楚涵的最爱，而她会记得多打一份番茄炒蛋，那是林耀的软肋——他妈妈做饭从不用番茄。
“今天的里脊有点酸。”楚涵戳着盘子里的肉。
“那你吃我的蛋。”林耀把自己的餐盘推过去，“我不喜欢吃番茄。”
其实他不是不喜欢，只是知道她爱吃。楚涵看着他把自己碗里的番茄挑出来，忽然想起小时候，他总把橘子糖里的橘子瓣留给她，说自己爱吃糖纸。
晚自习结束，林耀会说“顺路”，陪楚涵走回家。这段路他们走了十几年，闭着眼睛都能摸到对方家门口，可现在每一步都像踩在棉花上，软乎乎的。
他们会在路灯下踢石子，看谁踢得远；会数路边的路灯，争论到底是单数还是双数；会在经过小卖部时，偷偷买一支双色棒棒糖，你一口我一口地分着吃，甜得舌尖发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