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明庭认得这纹样？还联想到了“故人”？哪位故人？是那位死去的贺夫人，还是……别的什么人？
看来，这位贺知府，心里藏着的秘密不少。
第三章 府衙疑云
接下来的几天，燕然并未急于行动，而是在贺府附近租了间小屋住下，每日深居简出，暗中观察贺府的动静。
贺夫人头七已过，府中依旧笼罩在一片低气压中。吊唁的宾客早已散去，只剩下一些和尚道士还在做法事。
关于丫鬟翠儿投井的事，官府定了“自尽”，草草结案，但市井间的流言却愈传愈烈。有说翠儿是被贺夫人鬼魂索命的，有说她是知道了什么秘密被灭口的。
燕然更倾向于后者。
这天夜里，月色朦胧。燕然换上一身便于行动的深色衣服，如同鬼魅般悄无声息地潜到了贺府后院的高墙外。三年来的艰难求生，让她学会了一些粗浅的防身和潜行之术。
她避开更夫，选了一处树木茂盛的角落，敏捷地翻墙而入。
贺府面积不小，但好在白天地形已大致摸清。她目标明确——贺夫人的院落。
院落果然已经封了起来，门上贴着官府的封条，显得格外凄凉。燕然绕到后院，找到一扇虚掩着的窗户，悄无声息地钻了进去。
屋内积着一层薄薄的灰尘，散发着檀香和霉味混合的气息。家具摆设依旧，甚至妆台上还放着贺夫人未曾用完的胭脂水粉，只是伊人已逝，平添几分阴森。
燕然仔细搜寻起来。梳妆匣、衣柜、床铺、书架……她检查得极为仔细，不放过任何可能藏匿线索的角落。
终于，在拔步床的暗格里，她摸到了一个硬物。拿出来一看，是一个小巧的紫檀木盒，上了锁。
燕然取出随身携带的细铁丝，屏息凝神，捣鼓了片刻。“咔哒”一声轻响，锁应声而开。
木盒里，并非什么金银珠宝，而是一沓信笺，以及一支略显陈旧的白玉簪子。
信笺上的字迹清秀婉约，是女子的手笔。内容却让燕然越看越心惊。这些信，并非情书，而更像是某种隐秘的通信，里面用了不少隐语和代称，但依稀能分辨出提到了一些时间、地点，以及……“北边的消息”、“王爷的吩咐”、“务必小心”等字眼！
落款处，只有一个字：“芸”。
贺夫人的闺名，正是林芸！
而那只白玉簪子，燕然拿在手中仔细端详，瞳孔骤然收缩。这簪子的材质和做工，她印象极其深刻！这是当年宫中赏赐给镇北王府的，殷劼曾随手赏给了府中得脸的幕僚……其中似乎就包括当时还是他心腹门生的贺明庭！
贺夫人林芸，竟然与殷劼有秘密联系？通过贺明庭？还是……另有渠道？
她收藏着这支簪子，又藏着这些隐秘的信件，是什么意思？
燕然正凝神思索，窗外忽然传来极轻微的“咔嚓”一声，像是有人不小心踩断了枯枝！
有人！
燕然瞬间吹熄手中的火折子，将木盒塞入怀中，身体紧贴墙壁，屏住呼吸。
一道黑影无声无息地出现在窗外，似乎在向屋内窥探。
燕然的心提到了嗓子眼，手悄悄握住了藏在袖中的匕首。
那黑影在窗外停留了片刻，似乎并未发现异常，又悄然后退，消失在黑暗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