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他几乎说不出完整的句子，巨大的恐惧和难以置信让他浑身发冷，“你怎么会在这里？！你不是应该……”
“应该死了？还是应该像条丧家之犬一样躲在哪个下水道里？”林默替他说完了，嘴角那丝冰冷的弧度加深了些许，“让你失望了。”
周围的几桌客人注意到了这边的异常，投来好奇和探究的目光。侍者也察觉不对，犹豫着是否要上前。
文森特·科斯塔猛地回过神，强压下心中的惊涛骇浪，试图恢复镇定，但声音依旧带着无法控制的颤抖：“林默……听着，当年的事情我很遗憾，但那都是商业行为……你父亲的遭遇……”
“商业行为？”林默轻轻打断他，像是听到了什么有趣的笑话，“把我林家海外资产 undervalue 90%，然后通过你姐夫控制的空壳公司左手倒右手，最后洗进你在开曼群岛的私人账户——这也是‘商业行为’？”
文森特的脸色彻底惨白，冷汗瞬间从额角渗出：“你……你胡说八道！你这是诽谤！”
“2019年3月14日，巴哈马，‘海风信托’账户，转入金额两千三百万美金，来源显示为‘林氏集团海外资产处置收益’。”林默的声音平稳得像是在念一段无关紧要的新闻，但每一个字都像一把冰锥，狠狠凿在文森特·科斯塔的心脏上，“同年7月，你在瑞士苏黎世联邦广场附近购入一套顶层公寓，登记在你情妇名下。需要我继续说下去吗？比如你在维京群岛那个用你私生子名字注册的基金？”
文森特·科斯塔的身体开始不受控制地发抖，桌上的红酒因为桌面的震颤而漾出一圈圈涟漪。他像是第一次真正认识眼前这个年轻人，不，这不是他记忆中那个可以随意拿捏的林家小子！这是从地狱回来的复仇恶鬼！
“你……你到底想怎么样？”他的声音嘶哑，充满了绝望的恐惧。
林默微微俯下身，靠近他，用只有两人能听到的声音，一字一句地说道：
“不想怎么样。”
“只是来通知你一声。”
“你吞下去的东西，该连本带利吐出来了。”
“给你二十四小时。”
“把你名下所有非法侵吞的林家资产，折算成现金，打入这个账户。”林默将一张写着匿名账户号码的纸条，轻轻放在那盘昂贵的和牛牛排旁边，压在一滴刚刚溅出的酱汁上。
“少一美分，晚一秒……”林默顿了顿，目光扫过文森特那价值不菲的手表，扫过他惊恐扭曲的脸，“你瑞士银行里的所有存款记录，你那些隐秘的账户流水，你和某些‘大人物’的‘友好’往来证据……会出现在你所有竞争对手、客户、家人，以及每一个你能想到和想不到的执法机构的桌子上。”
他直起身，看着面如死灰、几乎要瘫软在椅子里的文森特·科斯塔。
“哦，对了，”他像是忽然想起什么，补充道，“记得替你姐夫，还有你那位在开曼群岛金融管理局工作的‘老朋友’，也准备一份‘退休金’。他们的‘功劳’也不小。”
说完，他不再看文森特·科斯塔一眼，拄着拐杖，转身，不紧不慢地离开了露天餐厅。
阳光依旧明媚，第五大道依旧繁华。
只是那张最好的餐桌旁，文森特·科斯塔如同被抽走了所有骨头，瘫在椅子里，目光呆滞地看着眼前那杯依旧醇红的酒液，看着那张沾着酱汁的、如同催命符般的纸条。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