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野子！快醒醒！出大事了！”
林野是被老幺摇醒的。他挣扎着睁开眼，浑身的酸痛让他倒抽一口冷气，刚想骂“让我再死会儿”，却被眼前的景象惊得说不出话来。
窗外的操场变了。
原本灰扑扑的水泥地，铺上了一层厚厚的卡通地垫，印着小熊、小兔和胡萝卜图案。穿着迷彩服的新生们不再是僵硬的方阵，而是围成一个个圆圈，跟着欢快的音乐跳兔子舞。更离谱的是，王教官——那个昨天还踹他踹得最狠的王教官，此刻正蹲在一群女生中间，耐心地给她们扎羊角辫，头上还别着个粉色的兔子发箍。
“这……是我没睡醒？”林野揉了揉眼睛，怀疑自己因为太累出现了幻觉。
“不是幻觉！”老幺激动地把他拽起来，“今天一早就这样了！广播里说，军训改革了！”
林野被老幺拖着往操场跑，一路上的景象越来越颠覆他的认知：食堂门口摆着长长的零食摊，薯片、可乐、冰淇淋堆成了小山，穿着小熊图案作训服的教官们正给排队的学生递吃的；以前用来做匍匐训练的碎石路，现在铺满了彩色泡沫垫，几个男生正滚作一团，笑得像傻子；而最中央的升旗台，居然搭起了一个小小的舞台，有人在上面唱着儿歌《找朋友》，台下一片合唱声。
“同学，早上好呀！”一个温柔的声音在旁边响起。林野回头，看到王教官——还是那张脸，但眼神里的戾气全没了，嘴角挂着和蔼的笑，手里端着一杯冰镇酸梅汤，“刚醒吗？快喝点东西，昨天累坏了吧？”
林野呆呆地接过酸梅汤，冰凉的液体滑过喉咙，激得他打了个哆嗦。这还是那个会因为有人顺拐就罚全连跑五公里的王教官吗？他头上的兔子发箍还在，两只长耳朵随着他说话的动作一晃一晃的。
“王……王教官？”林野结结巴巴地问，“今天……不用做俯卧撑了？”
“做那个干什么呀。”王教官笑着摆摆手，像哄小孩一样，“今天我们练‘团队协作’，就是一起跳兔子舞，一起搭积木帐篷，轻松得很。对了，站军姿改成靠墙站五分钟，完成的同学有小贴纸哦！”
林野看着王教官转身去给另一个女生递冰淇淋，脑子里像有无数烟花在炸。他掐了自己大腿一把，疼得龇牙咧嘴——不是梦！
“野子！快来！”老幺在不远处朝他挥手，他正和几个同学围着一个巨大的充气城堡，兴奋地讨论怎么爬上去。林野跑过去，看着那座印着“快乐星球”的充气城堡，突然笑出了声。昨天他们还在碎石地上匍匐，今天就能在城堡上蹦蹦跳跳，这反差大得像从地狱直接跳进了天堂。
“先集合啦！”广播里传来甜美的女声，“请同学们到卡通地垫集合，我们先跳一支兔子舞热热身！”
音乐响起，是那首耳熟能详的“left left right right go turn around go go go”。林野被人群推着加入圆圈，左边是笑得一脸灿烂的老幺，右边是昨天哭着被拖走的那个女生，她膝盖上的伤口已经包扎好，此刻正跟着节奏欢快地跳着。王教官站在圆圈中央，跳得比谁都认真，兔子发箍的耳朵甩得飞快。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