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好。”林默唇角勾起,“带路。”
“您…您要亲自去?”维克多吓了一跳,“那桌…那桌赌注很大,而且那些人都是老手……”
林默终于侧过头,看了他一眼。那眼神让维克多瞬间闭嘴,把所有废话都咽了回去。
“现在,”林默的声音轻得像耳语,却带着千斤重压,“赌场是我的。钱,也是我的。”
“我去拿回我自己的东西,需要理由吗?”
他拄着拐杖,迈开步子。金属杖尖敲击在光洁的大理石地面上,发出清脆、稳定、富有节奏的声响。
笃。
笃。
笃。
像死亡的倒计时,敲在维克多的心尖上。
他不敢再有丝毫迟疑,慌忙小跑着在前引路,穿过喧嚣的普通赌区,走向那扇标志着“VIP专属”的厚重隔音门。
门前的保安看到老板亲自引着一个拄拐杖的陌生年轻面孔过来,愣了一下,但在维克多杀人般的眼神示意下,立刻躬身拉开了大门。
门内,是一个相对安静许多的空间。灯光更为柔和,空气中弥漫着顶级雪茄的醇香。只有一张巨大的椭圆形赌桌,桌边坐着五六位客人,个个衣着不凡,神色倨傲或深沉。他们身后站着各自的保镖或女伴。荷官是一位头发梳得一丝不苟、表情严肃的中年白人。
赌桌中央,堆积如山的筹码散发着令人眩晕的光芒。
林默的出现,打破了这里的氛围。
几乎所有人的目光都带着审视、疑惑,以及一丝不易察觉的轻蔑,落在了这个拄着拐杖、面容陌生却异常年轻的东方男人身上。
一个穿着白色长袍、手指上戴满宝石戒指的中年轻人皱起眉,用带着浓重口音的英语不悦地开口:“维克多,怎么回事?这里不是谁都能进来的。这个瘸子是谁?”
维克多脸色一白,冷汗唰地又下来了,张着嘴却不知该如何介绍。
林默却仿佛没有听到那声侮辱性的“瘸子”。他目光平静地扫过全场,最后落在了那张赌桌空着的主位上。
然后,他拄着拐杖,一步一步,走向那个位置。
金属拐杖敲击地面。
笃。
笃。
笃。
他来到桌边,没有任何征求同意的意思,直接拉开椅子,坐了下来。将拐杖轻轻靠在桌边。
他抬起眼,看向那位出言不逊的中东王子,声音平稳,却带着一种无形的压力:
“听说这里赌得很大?”
他微微后靠,目光扫过桌上所有人,如同君王俯视他的臣民。
“正好。”
“我赶时间。”
赌桌旁的气氛骤然凝固。
那双来自中东的、戴满宝石戒指的手,原本正悠闲地把玩着一枚万元面值的金色筹码,此刻猛地停顿。宝石下的皮肤因不悦而微微绷紧。白袍青年——萨勒曼王子,眯起了眼睛,盯着这个不请自来、还大言不惭的东方瘸子。
“赶时间?”萨勒曼嗤笑一声,浓郁的胡须随之抖动,他刻意放缓了语速,带着浓重的口音和毫不掩饰的嘲弄,“是赶着去找医生接你的腿吗?还是赶着去投胎?”
桌边另外几位客人——一个面无表情的华尔街秃鹫,一个眼神锐利的亚洲富商,一个搂着金发女郎的俄罗斯寡头——虽然没有说话,但眼神里的轻蔑和排斥几乎凝成实质。VIP室有VIP室的规矩,一个生面孔,尤其还是一个看起来如此狼狈(尽管衣着昂贵)的生面孔,贸然闯入并口出狂言,这本身就是一种挑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