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谈谈？跟他们谈？！”张哲发出一声濒死般的惨笑，“他们只认钱！只认抵押物！李伟！你……”他似乎想说什么，但巨大的绝望堵住了他的喉咙，只剩下粗重的、如同破风箱般的喘息。
李伟没再说话，只是静静地听着电话那头传来的、一个男人走向崩溃边缘的绝望嘶鸣和混乱的背景音。几秒钟后，电话被猛地挂断，只剩下一片忙音。
“嘟…嘟…嘟…”
李伟放下手机，看着屏幕上QMX的股价还在持续下探，跌幅已经逼近20%。他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只有眼底深处，掠过一丝极快、极冷的微光。
他拿起桌上的另一部手机，拨通了“鼹鼠”的加密线路，声音低沉而清晰：“目标情绪已崩溃。可以执行下一步：将‘星耀’核心团队跳槽智创的消息，匿名透露给科技媒体。要快。”
绞索，开始收紧。崩塌的序曲，已然奏响。而张哲的哀嚎，不过是这场毁灭交响乐中，第一个刺耳的音符。
第五章
启明星科技的崩盘，快得超乎所有人的想象。
“星耀”核心团队集体跳槽竞争对手的消息，如同第二颗重磅炸弹，在“华悦断单”的余波尚未平息时，被一家颇具影响力的科技媒体率先捅了出来。报道写得有鼻子有眼，连跳槽人员的名单和大致待遇都列了出来，直指启明星核心技术空心化，未来已死。
资本市场彻底陷入了恐慌的踩踏。QMX的股价彻底失去了支撑，断崖式暴跌！连续三个交易日，开盘即跌停，死死封在跌停板上，卖盘堆积如山，根本无人接盘。市值在短短几天内，蒸发了超过百分之七十！
张哲完了。启明星科技，这个他倾注了全部心血和身家的公司，已经名存实亡，只剩下一个被巨额债务压垮的空壳。
金鼎的人，在第四天一早，就凶神恶煞地堵在了启明星的办公室门口。他们不是来谈判的，是来收尸的。冰冷的《抵押物处置通知书》拍在张哲面前，限他三日内清空公司和个人抵押的房产，否则将采取“一切必要手段”。
张哲像一具被抽走了骨头的行尸走肉，胡子拉碴，双眼布满血丝，昂贵的西装皱巴巴地裹在身上，散发着浓重的烟味和酒气。他试图联系所有能联系的人，朋友、曾经的合作伙伴、甚至远房亲戚，电话打过去，要么被直接挂断，要么听到是他的声音就找借口匆匆结束。树倒猢狲散，墙倒众人推。世态炎凉，在这一刻展现得淋漓尽致。
绝望如同冰冷的潮水，将他彻底淹没。他把自己关在即将被查封的、位于市中心豪华公寓的顶层复式里，窗帘紧闭，地上散落着空酒瓶和烟蒂。手机早已没电关机，像一块冰冷的砖头。世界抛弃了他。
“叮咚——”
刺耳的门铃声，在死寂的公寓里骤然响起，像丧钟敲响。
张哲猛地一哆嗦，布满血丝的眼睛惊恐地看向门口。金鼎的人？这么快就来赶人了？他连滚带爬地缩到沙发角落，像一只受惊的老鼠，不敢发出一点声音。
门铃固执地响着。持续了十几秒后，停了。
张哲刚喘了口气，门外传来“咔哒”一声轻响——是钥匙插入锁孔的声音！他惊恐地瞪大了眼睛，这房子除了他，只有……陈婷有备用钥匙！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