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笑意分明在说：你完了。
无人知道，我月信已迟两旬。昨夜偷偷以银针探脉，滑而不断，是喜脉。可在这本书里，"替身"怀孕只会加速死亡——原作剧情，沈婉绝不会允许孩子分走帝王半分愧疚。
雪越下越厚，膝下积雪没过髌骨，像两枚冰钉钉死我在原地。小腹开始隐隐作痛，一跳一跳，仿佛有只小手在不安地敲宫墙。我咬牙，把呜咽咽回喉咙——萧凛说"不许哭"，泪珠一旦坠地，等待我的就不是跪，而是死。
半个时辰后，沈婉来了。她换过水色羽纱，鬓边别着太医写的"病中宜暖"白绢花，手里一柄油纸伞，伞面画着桃枝——桃花坞的桃。
宫人替她铺了狐皮毯，她站定，微俯身，声音轻得像雪片落湖："你腹中的野种，陛下不会留。"
我心口骤紧，抬眼盯住她唇。那唇瓣开合，无声却比有声更毒："今晚就让你流干净。"
话音未落，伞沿斜斜替我挡住风口，外人看来，恰是白月光对替身的怜悯。我垂睫，掌心护在小腹，隔着衣料也能感到那团微弱却执拗的温暖。不能哭，不能跪倒，更不能让她看出我已经知道孩子的存在。
【读心术剩余次数：2】——读者可见，我不可见。
可就在她转身欲离的一刹，我鬼使神差地在心里念：再听一次！
嗡——
世界骤静，雪声、风声、远处更鼓声，一并抽空。随后，一道机械而冰冷的嗓音贴着我耳廓炸响：
【系统提示：替身若流产，宿主可获"永久体香"奖励，帝王恩宠+20。】
我猛地睁眼，瞳孔缩成针尖。原来如此——沈婉也有金手指，她的系统要靠"我痛"来给她加光环！
雪幕仿佛瞬间染成血色，我咬破舌尖，铁锈味漫开，逼自己清醒。下一瞬，我伸手攥住她拖在地上的裙摆，用尽全身力气一拽——
"婉姐姐，你脚边的雪，怎么是红的？"
沈婉猝不及防，尖叫一声，整个人扑倒在雪地。油纸伞滚出丈外，狐皮毯被雪浸透。我顺势翻身，压在她身上，双手死死箍住她腰。
"救——"她刚吐半个音，被我以额头堵住唇。血从我的舌尖滴到她下巴，在冷空气中凝成赤珠。远处宫人惊呼声此起彼伏，我却笑得越发大声："姐姐别动，妹妹疼得厉害，借你靠一靠。"
小腹绞痛在此刻达到顶峰，像有人拿钝刀刮宫壁。一股热流冲破亵裤，顺着腿根涌出，在素白雪地绽开一朵妖冶的梅。我低头，看见那抹红，心里竟生出扭曲的快意：沈婉，你想要的"奖励"，拿我的孩子的命换？那就让天下人看见，这奖励有多血淋淋！
混乱的脚步声逼近，有人大吼"陛下驾到！"——可我耳膜已被剧痛塞满，听不真切。世界晃成残影，我被一双臂膀从雪里抱起，龙涎香混着血腥冲进鼻腔，是萧凛。
他向来束得一丝不苟的发冠散了，几缕湿发贴在煞白的面颊。我揪住他龙纹下摆，血手印在明黄上晕开，声音轻得像雪落："陛下......我疼。"
他打横抱起我，掌心托在我膝弯，雪水混着我的血顺着他指缝淌。我贴在他胸口，听见那道熟悉的少年音，却再不是窃喜，而是碎成齑粉的悔与怕：
【孤做了什么......她若死了，孤要整个后宫陪葬！】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