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他没想到,这一分别,就是十年。
回去没几天,轩辕家就突发变故。北方的火器市场出现动荡,轩辕战必须亲自去坐镇,王若曦带着轩辕天回了京都,之后又随父亲去了北方,等再回到魔都时,轩辕天已经长成了半大的少年,私塾的功课换成了星火重工的业务,那些关于杭城的记忆,渐渐被堆积的文件和火器图纸压到了心底,只有那块刻着“天”字的玉坠,还偶尔会出现在梦里。
他派人去杭城找过白苏暖,却只得到“白家搬去上海,具体地址不详”的消息。上海那么大,他忙着学习打理家族产业,只能把这份念想藏起来,以为这辈子都不会再见到那个粉裙小姑娘了。
十年后,轩辕天已是魔都商界的新贵。二十二岁的他,接手星火重工两年,拓展了三条火器生产线,搞定了南方的原料渠道,连京都王家的长辈都夸他“有轩辕战的风范,更有年轻人的冲劲”。星火重工的火器生意越做越大,不仅在国内站稳了脚跟,还开始接触海外订单,而这次,为了给火器包装寻找高端丝绸原料,他把目光投向了上海的白家,这几年白家在上海的丝绸生意做得风生水起,尤其是他们家的云锦,质地细腻,颜色鲜亮,很适合做高端火器的礼盒包装。
谈判的地点定在静安寺旁的“静安酒店”,这是魔都最老牌的酒店,装修典雅,隔音效果极好,很适合谈机密合作。轩辕天提前十分钟到了会议室,坐在主位上翻看白家的资料,白家现任掌权人是白苏暖的父亲白振庭,不过据说实际打理生意的是他的女儿,也就是白家大小姐。
“轩辕总,抱歉,路上有点堵车。”
会议室门被推开时,轩辕天正在看白家的丝绸样品,听到声音,他抬起头,手里的笔“嗒”地落在了桌上。
进来的女人穿着一身米白旗袍,领口和袖口绣着细细的荷花纹,长发挽成低髻,用一支玉簪固定,颈间戴着条细银链,链坠是块小巧的羊脂玉,在灯光下泛着温润的光,那玉上刻着的“天”字,清晰得晃眼。
“轩辕总,我是白苏暖,负责本次白家与星火重工的合作。”她伸出手,指甲修剪得整齐,涂着淡淡的粉色指甲油,笑容温和得像西湖的春风,“好久不见。”
轩辕天握住她的手,指尖传来的温度和十年前重叠,熟悉又陌生。他压着喉间的发紧,声音比平时低了些:“白总,好久不见。没想到,会是你。”
白苏暖笑了笑,在他对面坐下:“我也没想到,当年杭城的小少爷,现在成了星火重工的掌权人。轩辕总这些年,过得还好吗?”
“还好。”他顿了顿,目光落在她颈间的玉坠上,“那枚玉坠,你还戴着。”
“当然。”她摸了摸玉坠,眼底泛起温柔的光,“我说过,等你回来还你,总不能食言。”
那天的合作谈得异常顺利。白家的丝绸报价合理,质量上乘,还能根据星火重工的需求定制花纹;轩辕天也爽快,当场敲定了半年的订单,还承诺如果合作愉快,后续会考虑长期合作。谈判结束后,轩辕天提出送她回白家老宅,白苏暖没有拒绝。
车里放着轻柔的评弹,是她喜欢的《珍珠塔》。轩辕天握着方向盘,偶尔侧头看她,她靠在车窗上,看着外面的街景,侧脸的轮廓柔和,和小时候的样子重叠,又多了几分成年人的沉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