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逾白找到我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晚上。 我正蜷在客厅沙发里,盯着窗外城市的霓虹发呆。胃疼一阵阵袭来,我吞了几片止痛药,效果寥寥。 门锁传来转动声。他有这里的钥匙,但这一个月以来,他几乎没回来过。 他带着一身夜雨的微凉气息走进来,西装外套搭在臂弯,脸上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焦躁。 “顾清禾,你又在闹什么脾气?”他开口便是质问,声音里是惯有的不耐,“拉黑我?提离婚?你知不知道我找了你一天?” 我慢慢转过头,看着他。 他很英俊,眉眼深邃,鼻梁高挺,是那种能轻易让女人心动沦陷的长相。三年了,我曾无数次为这张脸心动,又无数次被他的冷漠伤得体无完肤。 此刻,我心里却只剩下一片死寂的平静。 “我没闹。”我说,声音因为病痛有些沙哑,“我是认真的。沈逾白,我们离婚。” 他蹙紧眉头,走到我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我:“理由?” 理由? 我真想笑。把那张胃癌诊断书摔在他脸上,大声质问他产检开心吗? 但最后,我只是轻轻地说:“累了。” 他显然不信,语气带着嘲讽:“累了?顾清禾,当初签协议的时候,你就该知道这场婚姻的本质。现在跟我说累了?” 他俯身,捏住我的下巴,强迫我抬起头看他:“是因为苏晚回来了?你嫉妒了?” 他的指尖冰凉,带着外面的雨气。曾经我多么渴望他的触碰,可现在只感到一阵生理性的厌恶。 嫉妒?是啊,我嫉妒得快发疯了。我嫉妒她能得到你全部的爱,嫉妒她能拥有你们的孩子,嫉妒她健康、鲜活,拥有我再也无法拥有的漫长未来。 但这些话,我一句也不会再说。 我看着他,眼神空洞:“你就当我是嫉妒吧。沈逾白,放了我,也放过你自己。你去和她,和你们的孩子,一家团圆。” 他盯着我的眼睛,似乎想从里面找出一点口是心非的痕迹。但他失败了。 我的眼里,什么都没有了。 一种莫名的烦躁在他眼中升起,他松开手,冷声道:“顾清禾,离婚不是你想离就离的。涉及到双方家族和公司利益,没那么简单。” “利益?”我轻轻笑了,“你放心,你们沈家的东西,我一样都不要。我净身出户。” 这句话终于触动了他。他愣住了,看我的眼神变得审视和陌生。 净身出户?这不符合商业逻辑。在他眼里,我当初就是为了钱才嫁给他,如今怎么会轻易放弃唾手可得的一切? “你到底怎么了?”他语气里带上了一丝疑虑。 这时,他的手机响了。 他看了一眼来电显示,眼神瞬间变得柔和,甚至带着一丝紧张。他转过身接电话,声音是我不曾听过的温柔:“晚晚,怎么了?不舒服?别怕,我马上过来。” 看,苏晚永远有办法,轻易地把他从我身边叫走。无论何时,无论何地。 挂断电话,他看了我一眼,语气恢复了之前的冷硬:“离婚的事,以后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