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狗奴才，敢拦本宫，拉出去斩！”
宫人哀嚎着被拖走，薛娇娇眉眼阴鸷盯着我。
思索再三，她一把甩开我，转而揪住云岫。
“拿本宫的鞭来！”
三指粗的皮鞭狠狠挥向单薄的云岫。
“公主救命！”
云岫凄厉哭喊着，身上皮肉翻绽，鲜血飞溅。
我惊慌地去扯薛娇娇的衣裙。
“别打她，求求你别打了。”
侍女一脚踩住我的手，冷哼：
“求饶就要有求饶的样子！”
我浑身血液渐渐冷凝。
看着与我一起长大的云岫气息奄奄。
我闭眼忍泪，双膝弯下，额头重重触上地砖：
“太子妃，都是我的错！求您放过她！”
这辈子，我从未向任何人低头。
此刻，却毫不留情地将额头击向地面。
任由鲜血迸溅，却感觉不到一丝痛。
“住手！”
萧煜怒气冲冲地冲进来。
他扫了一眼我，却转身去哄薛娇娇。
“怎么发这么大的火？今天送去的珍宝不喜欢么？”
薛娇娇拍着他的胸膛撒娇：
“萧煜，别忘了你可是靠我爹的军队才破了大梁！”
“你要这个贱人做侧妃，刚刚还凶我！你该不会是对她动心了吧？”
萧煜眼角几不可察地一颤。
他揽住薛娇娇，温声哄她：
“一个亡国贱奴也值得你吃醋？”
“娶她不过是为了收复大梁民心，彰显北齐容人之量。”
“别气了，今晚我去陪你可好？”
薛娇娇得意瞥我一眼：
“也是，当初你扮演僧人下药骗她，在大梁忍辱负重了三年才有了今天，自然要努力维系。”
“煜哥哥，今晚你穿袈裟来好不好？臣妾也想和佛子欢好一回……”
她边说边摩挲萧煜的腰带，媚眼如丝。
萧煜额角的筋凸了凸。
最后还是宠溺地应了她。
3
薛娇娇扬长而去。
我喉头发哽，艰难挤出声音：
“当年……真的是你……”
萧煜垂眸，小心给我上药，转移话题：
“疼么？”
他的回避堪比钝刀，割扯我的五脏六腑。
从头到尾，都是谎言。
我的泪水绝望滚落：
“疼。”
他眉心轻蹙，想将我搂进怀里，像从前那样安慰我。
但这次，我没有回拥。
只定定看着他，满眼悲切：
“让我死，就彻底不疼了。”
他眼底骤然结冰：
“姜望姝，你想都别想。”
“萧煜。”我声音疲惫，轻得像烟。
“利用了我三年，灭我国毁我家还不够吗？”。
“若还存着一丝夫妻情分，就让我死了吧。”
殿内死寂，只余萧煜沉重的呼吸声。
良久，他才开口，语气疏淡：
“好好休息。”
“别忘了，还有两百条人命在你手上。”
萧煜三日没出现。
却让人送来了雪球。
我看着雪白的一团，鼻尖发酸。
五年前我及笄围猎，一无所获。
太子哥哥把他所有猎物堆到我面前，任我挑选：
“姝儿想要什么，皇兄都给。”
我破涕为笑，拿走了这只胖嘟嘟的白兔。
眼泪砸下，浸湿了兔子柔软的皮毛。
从小疼爱我的皇兄，最后战死城外。
萧煜亲手割下了他的头颅，悬墙七日，以儆效尤。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