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是林默。他不仅鼓励，甚至主动提供了信息。
一种难以言喻的酸涩和恼怒涌上心头。他就这么迫不及待地把她推给别人？
“他……他一直这样。”叶知秋勉强笑了笑，端起咖啡抿了一口，试图掩饰情绪的波动，“挺……热心肠的。”
顾言似乎察觉到了什么，敏锐地转移了话题，聊起了最近的一场画展。
咖啡渐渐冷却。叙旧也接近尾声。
顾言提出送她回家，叶知秋婉拒了，说想自己走走。
站在咖啡馆门口，阳光有些刺眼。顾言看着她，眼神温和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复杂。
“今天很开心，”他微笑道，“能再见到你真好。”
“我也是。”叶知秋点头。
“那……下次再约？”顾言的语气带着适当的试探。
叶知秋没有立刻回答。她沉默了几秒，然后抬起头，露出一个略显疲惫的笑容：“好。”
转身离开，走在熙攘的街道上，午后的阳光将她的影子拉得很长。刚才咖啡馆里的轻松和暖意迅速褪去，一种空荡荡的疲惫感席卷而来。
和顾言的重逢，并没有想象中那种悸动和圆满。更像是在看一场编排好的、温情却隔膜的戏。而她自己，似乎也无法完全投入其中。
脑子里反复出现的，反而是家里那个冰冷安静的餐桌，和林默那双平静无波、不再看向她的眼睛。
她拿出手机，屏幕依旧漆黑安静。
鬼使神差地，她点开了通讯录，找到了林默的名字。指尖悬在拨号键上，却久久按不下去。
要说什么呢？
说她和顾言见面了？
说他很优秀？
说谢谢他的“成全”？
每一条，都显得那么可笑，那么可悲。
她最终收起了手机，深吸一口气，将那些混乱的思绪压下，朝着那个不再有人等待的“家”走去。
脚步，沉重而缓慢。
而此刻的市图书馆，安静得只能听到书页翻动和笔尖摩擦纸张的声音。
林默坐在靠窗的位置，面前摊开着厚厚的书籍和笔记。阳光透过巨大的玻璃窗，落在他专注的侧脸上。
他的手机调成了静音，屏幕朝下扣在桌面上。
整个世界，仿佛只剩下眼前一行行复杂的公式和定理。那些曾经热爱、却被婚姻生活渐渐搁置的知识，此刻像久违的老友，重新给予他宁静和力量。
他偶尔会抬起头，望向窗外葱郁的树木和远处城市的轮廓，眼神沉静而悠远。
那里没有叶知秋，也没有顾言。
只有他自己，和一条重新在他脚下铺展开的、未知却属于自己的路。
5 决裂边缘
日子像一列平稳却无法回头的列车，沿着既定的轨道，不疾不徐地向前行驶。窗外的风景在变，车厢内的气氛也在变，无声无息，却又无可挽回。
林默的“剥离”计划执行得有条不紊，近乎冷酷的平静。他不再仅仅是减少存在感，而是开始实质性地规划一个没有叶知秋的未来。
他联系了相熟且可靠的律师，以咨询业务的名义，低调地开始了解离婚协议的相关事宜。他没有急于提出，只是在收集信息，评估各种可能性，像对待一个重要的商业项目一样，冷静地权衡利弊。财产分割、股权处理、可能涉及的潜在风险……他一项项梳理，心里没有任何波澜，只有一种卸下重负般的清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