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向章志平，他眼神闪烁，迅速关上了书房门。
那一刻，我忽然明白了自己的处境。
我不是妻子，不是女主人。
我是一个被圈养了二十五年的傻瓜。
而我，绝不会永远当这个傻瓜。
3
清晨五点，闹钟还没响我就醒了。
客房没有窗帘，第一缕阳光直接刺在眼皮上。
我拖着身子爬起来，全身骨头像生锈的铰链。
厨房里，我机械地淘米、煮粥，就像过去二十五年每一天做的那样。
只是今天，我要多做两个人的份量。
“粥太稀了。”柳白萍穿着真丝睡衣晃进厨房，用我的勺子尝了一口，“志平喜欢稠的。”
她身上带着我丈夫的体味。
我低头搅动锅里的粥：“下次注意。”
“今天我要吃水煮蛋，全熟。”她靠在料理台上，“梓修喜欢吃溏心蛋，志平喜欢半熟的，别忘了。”
三个鸡蛋，三种煮法。
我点点头，手指紧握锅铲。
“还有，“她凑近我耳边，“从今天起叫我白萍姐，毕竟我儿子都这么大了。”
她的呼吸喷在我脸上，带着薄荷牙膏的味道。
那是我买的牙膏。
章志平走进厨房时，柳白萍立刻变了一副面孔。
“暖暖这么早就起来做饭，多辛苦啊。”她挽住章志平的手臂，“我都心疼了。”
章志平看了我一眼，眼神闪烁：“嗯，辛苦了。”
他甚至连一句“谢谢“都说不出口。
早餐桌上，章梓修把粥碗推到我面前：“太烫了，吹凉。”
我看着他，这个我带了十几年的“干儿子”，现在像个少爷一样使唤我。
“看什么看？”他挑眉，“叫你吹就吹。”
婆婆在一旁点头：“就是，当妈的给孩子吹凉饭怎么了？”
我的手微微发抖，还是捧起碗轻轻吹气。
粥的热气熏得我眼睛发酸。
“对了，“柳白萍突然说，“今天社区有活动，我们都去。”
我抬头：“什么活动？”
“亲子运动会。”章志平说，“梓修报名了三人四足。”
我放下碗：“我就不去了吧…”
“你必须去。”柳白萍打断我，“让社区看看我们一家多和睦。”
她的笑容里藏着刀。
社区广场上挂满了彩旗。
我站在角落里，看着章志平、柳白萍和章梓修绑着腿参加比赛。
“加油！爸爸妈妈！”章梓修大喊着。
周围邻居投来异样的目光。
“那不是宋暖吗？怎么站在一边？”
“听说她不能生，还一直霸着章志平不放。”
“柳白萍才是原配吧？儿子都那么大了。”
碎语飘进我的耳朵，像针一样扎进心里。
李姐经过我身边，欲言又止。
“李姐…”我小声叫她。
她加快脚步走开了，仿佛我是瘟疫。
比赛结束，他们三人得了第一名。
柳白萍当着所有人的面亲了章志平一口。
“老公真棒！”她的声音故意提高。
章志平没有推开她。
回家的路上，我走在最后面，像个跟班。
“宋暖，“柳白萍突然转身，“你去超市买点菜，今晚我爸妈要来。”
我愣了一下：“你爸妈？”
“对啊，见见女婿和孙子。”她笑得灿烂，“对了，买只龙虾，我爸爱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