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点开社区群，上百条未读消息。
「宋暖太抠门了吧？」
「听说她一直虐待柳白萍的儿子。」
「不能生还占着茅坑不拉屎。」
我的手指颤抖着，想打字又放下了。
谁会相信我呢？
第二天一早，章梓修敲开客房的门。
“喂，“他居高临下地看着我，“我女朋友今晚来吃饭，你准备一下。”
我坐起身：“你女朋友？”
“对啊，大学生，漂亮着呢。”他得意地说，“把你的破东西收拾一下，她可能要住这儿。”
我皱眉：“住这儿？”
“怎么？不乐意？”他冷笑，“这可是我家。”
他转身要走，又回头：“对了，工资卡给我，我要请她吃大餐。”
我握紧手机：“我…我需要钱买菜…”
“少废话！”他突然提高音量，“你吃我家的住我家的，工资不该上交吗？”
章志平闻声而来：“怎么了？”
“爸，她不肯给我工资卡！”章梓修立刻变了一副嘴脸。
章志平皱眉：“宋暖，把卡给儿子。”
儿子？
我看着他们父子俩，突然觉得无比荒谬。
“好。”我听见自己说。
翻出工资卡递给章梓修时，我的眼神第一次没有闪躲。
他得意地接过卡，在我面前晃了晃：“谢了，妈。”
这个称呼像一记耳光。
他们离开后，我坐在床边，看着窗外的阳光。
手机里只剩下刘阿姨一个联系人。
其他朋友，不是拉黑我就是删了好友。
我点开王婶的朋友圈，发现她和柳白萍的合影：「和新闺蜜逛街，比某些人强多了！」
照片里，柳白萍拎着和我同款的包。
那是我去年生日时，章志平送的。
一滴泪砸在手机屏幕上。
我擦干眼泪，打开通讯录，盯着刘阿姨的名字看了很久。
最后，我发了一条消息：
「刘姐，能借我点钱吗？」
发完这条消息，我走进卫生间，看着镜中的自己。
眼下乌青，嘴角下垂，像个怨妇。
我捧起冷水洗了把脸，抬起头时，眼神变了。
顺从的背后，第一次燃起了冷静的火焰。
4
凌晨四点，我被手机闹铃惊醒。
屏幕上闪烁着柳白萍昨晚发的消息：「明天我生日，早上六点前准备好早餐，十个人。」
我蹑手蹑脚起床，生怕吵醒隔壁的“一家三口”。
厨房里，我揉着发酸的眼睛和面。柳白萍点名要吃手工长寿面，还要配上八种浇头。
面粉沾满了我的睡衣，汗水顺着额头滑下。
“这么早？”章志平的声音从背后传来。
我转身，看见他站在厨房门口，手里拿着水杯。
“白萍要吃的长寿面，“我继续揉面，“得现做才好吃。”
他沉默了一会儿：“…辛苦了。”
这三个字像刀子一样捅进我心里。二十五年来，他第一次对我说“辛苦”，却是在这种情境下。
“志平，“我鼓起勇气，“我们谈谈好吗？”
他眼神闪烁：“忙完再说吧。”
水杯放在台面上的声音格外清脆，他转身走了。
面团在案板上发出沉闷的撞击声，就像我心脏跳动的节奏。
六点整，柳白萍穿着真丝睡袍出现在餐厅，身后跟着章梓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