稀稀拉拉的掌声中，我走上台。
台下，柳白萍和她的朋友们坐在第一排，脸上挂着意味深长的笑。
我深吸一口气，开始朗诵：
“我如果爱你——绝不像攀援的凌霄花，借你的高枝炫耀自己…”
我的声音在颤抖，却越读越坚定。
这首诗曾是我对爱情的理想，现在成了对我的讽刺。
“…我们分担寒潮、风雷、霹雳；我们共享雾霭、流岚、虹霓…”
念到这一句时，柳白萍突然站起来，手里端着一杯红酒。
“宋暖，“她甜腻地叫着，“喝口水再继续吧。”
她走上台，把酒杯递给我。
我伸手去接，她却突然松手。
酒杯落地，红酒泼洒在我浅色的连衣裙上，迅速晕开一大片红色。
“哎呀！”她惊呼，“你怎么这么不小心！”
台下哄堂大笑。
我的裙子湿透了，紧贴在身上，内衣轮廓清晰可见。
“对不起，“我听见自己说，“是我没拿稳。”
王阿姨赶紧拿来毛巾：“快去换件衣服吧。”
我摇头：“没关系，我念完。”
继续朗诵的声音淹没在窃窃私语中。
“…仿佛永远分离，却又终身相依…”
我的视线模糊了，却坚持念完了最后一句。
下台时，柳白萍在我耳边低语：“橡树？你也配？”
活动结束后，我独自走回家，湿裙子黏在腿上，每一步都像拖着铅块。
回到家，家里空无一人。茶几上留着纸条：「出去庆祝，晚饭你自己吃。」
我站在浴室镜子前，看着狼狈的自己。
红酒渍已经干了，在裙子上留下难看的痕迹。
我脱下裙子，扔进垃圾桶。
热水冲在身上，烫得皮肤发红。我蹲在淋浴下，抱紧双膝，无声地哭泣。
洗完澡，我鬼使神差地走向柳白萍的房间。
门没锁。我溜进去，直奔她的手机。
屏幕锁了。我试了几个密码：章志平的生日、章梓修的生日，都不对。
最后试了今天的日期——她的生日。
解锁了。
我快速翻看她和那个健身教练的聊天记录。
「老家伙今天又催我生孩子，烦死了。」
「再忍忍，等他房产过户完就甩了他。」
「你那边搞定没？那个黄脸婆还没搬出去？」
「快了，她马上就会自己滚蛋。」
我的手抖得几乎拿不住手机。
继续往上翻，看到更露骨的内容：
「昨天在健身房更衣室好刺激，下次试试泳池？」
「老章还满足不了你？」
「他那玩意儿早不行了，哪比得上你。」
我屏住呼吸，用我的手机拍下这些对话。
正要退出时，发现一个名为“计划“的备忘录。
点开一看，里面详细记录着如何一步步转移章志平的财产，如何逼我离婚，甚至…如何制造“意外“让我消失。
我的血液凝固了。
门外传来钥匙转动的声音。
我赶紧退出备忘录，锁屏，把手机放回原位。
刚走出房门，就撞见柳白萍和章志平进门。
“你在我房间干什么？”柳白萍厉声问。
“我…我来换床单。”我低头。
她推开我，冲进房间检查了一圈，出来时脸色稍霁。
“下次别随便进我房间。”她瞪了我一眼。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