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敢让你走?”顾言猛地攥住阮棠的手腕,眼神里的厌恶几乎要溢出来,直直刺向林沫,“林沫,阿阮说你昨天在机场推她,你看看她的伤!你走了三年,是阿阮陪着我熬过来的,是阿阮帮你照顾花房,连‘月亮’都是她在喂!你倒好,回来就只会伤害她?”
苏瑶立刻把手机怼到林沫眼前,屏幕里是阮棠对着镜头哭的视频。视频里,阮棠举着手腕上的印子,声音哽咽:“瑶瑶姐,我好怕……沫姐是不是还恨我?我只是想替她陪着顾言哥,我没有别的意思……”视频的背景,是林沫曾经的卧室,书桌上还摆着她没带走的相框——那是她和苏瑶的高中毕业照。
“我没有推她!”林沫终于挤出声音,指尖的书签硌得掌心渗出血,“昨天在机场,我只是看见她像我,愣了一下,连衣角都没碰到!”她想拿包里的遗嘱副本,想拿出妈妈塞给她的银行卡(卡上的钱她一分没动,想回来还给爸妈),可顾言一把夺过她的包,把里面的东西全倒在地上。
信纸、银行卡、还有一张她和爸妈的合影散了一地,顾言却只捡起一张揉皱的涂鸦——那是阮棠故意放在里面的,画着一个女孩(像林沫)把另一个女孩(像阮棠)推倒在地,旁边写着“坏女人”。顾言把涂鸦撕得粉碎,纸屑落在林沫的脚边:“别装了,林沫。要么现在给阿阮道歉,要么就去雾隐庄园反省,什么时候想通自己错在哪了,什么时候再出来。”
林沫看着眼前这两个她曾经最信任的人,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狠狠攥住,疼得她几乎站不稳。她想起三年前苏瑶抱着她哭,说“沫沫,不管你去哪,我都是你最好的朋友”;想起顾言在星空下吻她的额头,说“林沫,我会等你,一直等”;想起爸妈在机场对她说“沫沫,要好好活着,我们会找你的”。
可现在,他们眼里只有那个和她有七分像的替身,只有对她的指责和厌恶。
“好,我去庄园。”林沫的声音轻得像羽毛,落在冰冷的地板上,“但我没推她,也没做错什么。”
顾言没再看她,转身揽着阮棠的肩,柔声说:“阿阮,我们回房间,别让不相干的人影响心情。”苏瑶也跟着走进厨房,关门时,林沫听见她对阮棠说:“别怕,有我们在,她伤不到你。”
玄关的灯灭了,林沫站在漆黑里,手里攥着那枚被体温焐热的书签,指甲深深掐进掌心。窗外的梧桐叶被风吹得沙沙响,像是在嘲笑她这场荒唐的归期。
去雾隐庄园的路走了两个小时。车子驶离市区,越往山里走,天越阴沉。庄园的红砖墙爬满枯藤,像凝固的血,大门是厚重的铁门,上面锈迹斑斑,门口站着两个穿黑色制服的守卫,手里握着铁棍,眼神冷得像冰。
“进去吧,别想着逃跑。”开车的司机是顾言的助理,语气里没有丝毫温度,把林沫的行李箱扔在地上,转身就走。铁门“哐当”一声关上,落锁的声音在空旷的庭院里回荡,像一道惊雷,劈碎了林沫最后一点期待。
庄园的主楼很旧,墙皮剥落,楼梯踩上去发出“吱呀”的声响,像是随时会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