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救了一个失忆的男人,他叫阿岩。
我们朝夕相处,情愫渐生,在小小的村落里拜堂成了亲。
我以为我们会这样安稳地过一辈子。
直到那天,一队精兵闯入村子,恭敬地跪在他面前,称他为“三皇子殿下”。
他恢复了记忆,也忘掉了我。
他回到京城,即将迎娶丞相千金。
我追到京城,却被侍卫拦在府外,他隔着马车的帘子,冷漠地问:“这是谁?”
我心死如灰,转身离去。
三年后,瘟疫横行,我成为新上任的太医院院首,以雷霆手段控制了疫情,圣上亲封为一品诰命。
庆功宴上,已是太子的他死死盯着我的脸,颤声唤:“阿诺?”
我抚着身边孩童的头,淡淡一笑:“太子殿下认错人了。”
1.
萧景琰的声音不大,却让整个喧闹的庆功宴都安静下来。
无数道目光落在我身上,探究,好奇,还有毫不掩饰的恶意。
我身边的孩子,安安,被这阵仗吓到,小手攥紧了我的衣袖。
我安抚地拍了拍他的背,目光平静地迎上萧景琰。
他还是那张脸,比三年前在村里时清瘦了些,眉宇间多了几分属于上位者的威严。
可此刻,那威严被一种我看不懂的情绪冲刷得干干净净。
他身边的太子妃柳烟如,也就是当年的丞相千金,脸色很不好看。
她上前一步,挽住萧景琰的手臂,娇声说:“殿下,您在看什么呢?这位就是凭一己之力控制了京城瘟疫的苏院首,圣上亲封的一品诰命夫人,可不是什么阿猫阿狗。”
她说到“阿猫阿狗”时,特意加重了语气,眼神轻蔑地扫过我,最后落在我身边的安安身上。
“哟,苏院首还带着孩子赴宴?这孩子……长得倒有几分眼熟。”
她的话像一根刺,扎得人心口发疼。
我还没开口,安安却仰起头,清脆地说:“我娘是神医,才不是阿猫阿狗。”
柳烟如的脸瞬间涨成了猪肝色。
我笑了笑,蹲下身理了理安安的衣领:“安安说得对。”
然后我站起身,对着主位上的皇帝行了一礼:“圣上,小儿年幼,不懂规矩,扰了圣驾,还请圣上恕罪。”
皇帝年过半百,精神矍铄,他摆摆手,笑呵呵地说:“无妨,苏院首的儿子,虎父无犬子,哦不,是虎母无犬子,小小年纪,有胆色。”
他看向萧景琰:“太子,你刚才叫苏院首什么?”
萧景琰的目光一直没离开过我的脸,他张了张嘴,最后却什么也没说。
柳烟如抢着回答:“回父皇,殿下只是觉得苏院首与一位故人相像,一时看走了眼。”
她说完,又转向我,皮笑肉不笑:“苏院首,你说是不是?”
我端起酒杯,遥遥向她示意:“太子妃说笑了,我生于乡野,长于乡野,京中贵人,一概不识。能与太子殿下的故人相像,是我的荣幸。”
说完,我一饮而尽。
萧景琰的脸色,白了又白。
2.
宴会结束后,我带着安安准备出宫。
一辆华丽的马车拦住了我的去路。
车帘掀开,是萧景琰。
他下了车,一步步向我走来。
“我们谈谈。”他的声音有些沙哑。
我将安安护在身后,语气疏离:“我与太子殿下无话可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