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清鸢的心，一点点沉了下去。
前世的她，看到他这副模样，只以为他是担心两人的安危，还傻傻地对他说：“言琛，你先救雨薇吧，我能撑住。” 可结果呢？她等来的不是救援，而是彻底的抛弃。
多么可笑。
“言琛哥！我好怕！我快不行了！” 沈雨薇的哭声越来越近，她像是被水流推得更近了些，离石桥只有一丈左右的距离。她抬起头，看向顾言琛，脸上满是泪水与恐惧，眼神却在触及沈清鸢时，飞快地闪过一丝得意与挑衅。
沈清鸢的心猛地一寒。
前世的她，被沈雨薇这副柔弱无辜的模样骗了整整十八年。她以为沈雨薇是个可怜的庶妹，从小没了母亲，所以处处让着她，把自己的衣服、首饰、甚至父亲送的生辰礼都分给她。可直到临死前，她才从沈雨薇的口中得知，当年母亲的死，根本不是意外，而是沈雨薇的生母 —— 那个看似温顺的柳姨娘，暗中下了毒！而沈雨薇，从一开始就知道真相，却还在她面前扮演着乖巧懂事的妹妹，觊觎着她的一切。
包括顾言琛。
“清鸢，你再坚持一下，我先把雨薇拉上来，她快撑不住了！” 顾言琛终于下定了决心，他的手微微松开，语气里带着一丝恳求，可眼神却已经飘向了沈雨薇的方向。
来了。
沈清鸢在心里冷笑一声。前世的悲剧，就要再次上演了吗？
不。
这一次，她不会再傻了。
她猛地用力，挣脱了顾言琛的手。顾言琛显然没料到她会这么做，愣了一下，下意识地想再抓住她，可沈清鸢已经向后退了一步，刚好避开了他的手。
“清鸢！你干什么？！” 顾言琛的脸色沉了下来，语气里带着责备，“现在什么时候了，你还闹脾气？”
闹脾气？
沈清鸢看着他，眼底没有了往日的爱慕与温柔，只剩下冰冷的嘲讽。“顾言琛，你明明心里早就想救沈雨薇了，何必还要装作一副为我着想的样子？”
顾言琛的脸色瞬间变得有些难看：“清鸢，你胡说什么？我只是……”
“只是什么？” 沈清鸢打断他的话，声音不大，却带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力量，“只是觉得沈雨薇更需要你？还是觉得，我沈清鸢的命，比不上她沈雨薇金贵？”
顾言琛被问得哑口无言，他张了张嘴，想说些什么来辩解，可看到沈清鸢那双冰冷的眼睛，所有的话都堵在了喉咙里。他从未见过这样的沈清鸢，她不再是那个温柔顺从、对他言听计从的沈家大小姐，而是像一把突然出鞘的利剑，锋芒毕露，让他有些措手不及。
就在这时，沈雨薇的哭声再次传来，而且比之前更凄厉了：“言琛哥！我真的快不行了…… 你快来救我啊……” 她的身体在洪水里沉浮着，看起来随时都可能被冲走。
顾言琛的眼神立刻变得焦急起来，他看了一眼沈清鸢，又看了一眼沈雨薇，最终还是咬了咬牙，对沈清鸢说：“清鸢，你在这儿等我，我救了雨薇就来救你！”
说完，他不等沈清鸢回应，就毫不犹豫地纵身跳进了洪水里，朝着沈雨薇的方向游去。
冰冷的雨水砸在沈清鸢的脸上，她站在石桥上，静静地看着顾言琛奋力游向沈雨薇的背影，心里没有了前世的痛苦与绝望，只剩下一片死寂的平静。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