卟噗!
郑阿公嘴里的食物全喷到了王明书的脸上。
他一拍桌子大声喝斥起来,
“王明书,论辈份,我郑阿公是你的长辈,论教规,我是长安乱第一千八百八十八代教主。
你既敢对我如此不敬,恶意揣测本教主的后果就是待劫狱之后,本教主罚你跪在玉门台前,对着烈祖烈宗的牌位思过一百天。“
王明书有些尴尬地抬手抹去脸上的污秽之物,眉头一皱,刚要反驳,突然头顶上发出剧烈的嘈杂声。
“不好,锦衣卫的人来搜查了!”
一个伙计模样的人冲进暗室低声喊道。
众人瞬间安静下来。
王明发一言不发,轻手轻脚地离开了暗室。
三个时辰过去了。
锦衣卫都护府。
舍老盯着眼前的物件,紫绸方帽、一副快板、一件粉色襦裙连带着妆发和人皮面具,这些东西上似乎有一些熟悉的味道。
仇恨的味道。
舍老冷笑一声,用一双保养得当白皙的手将襦裙捏在手中。
“川中变脸学堂,凭什么跟我这个堂堂锦衣卫都尉抗衡,想跟我玩变戏法,哼!
试试看!”
言罢,手中的的粉色襦裙渐渐地变成了粉末掉落在地上。
就在舍老冷笑之时,一名锦衣卫匆匆来报:“都尉,黄总管求见。”
舍老收起脸上的表情,看了看窗外渐亮的天光,小声嘟囔着,
“这黄瑶倒是准时,不愧是京城锦衣卫总管。”
舍老整理好衣装,对着镜子露出得体的微笑,
“请黄总管进来。”
黄瑶身着一袭黑袍,迈着沉稳的步伐走进来,眼神犀利地扫视一圈,
“参见舍都尉,不知舍都尉,唤我有何指教?”
舍老嘴角上扬,拿起桌上的人皮面具,
“黄总管,三个时辰过去了,那三个唱戏的反贼捉到了吗?”
黄瑶摇了摇头说,
“启禀都尉大人,暂时一无所获,在下那帮兄弟们已经在整个花福都城布下防控,都尉大人勿需担心,七日之内必有所获。”
舍老有些不悦地说,
“一无所获,黄总管,这三个时辰你不会在睡觉吧!”
“正是,舍大人说对了,在下睡了三个时辰,还来不及吃早饭就赶来见大人了。”
舍老将桌上的人皮面具递给黄瑶,
“您瞧这些东西,背后怕是有个不简单的势力在作祟。”
黄瑶接过人皮面具,仔细端详,脸色逐渐凝重,
“这并非真正的人皮面具,而是川中变脸学堂用丝帛制作的仿真面具,他们居然会来到岭南花福都城耍变脸的把戏,也让花福都城的百姓开了眼界。
不知道都尉大人有何证据说他们是反贼,荔枝醉酒坊在下已经仔细堪察,并未有异样。”
舍老从怀中取出一张白纸递给黄瑶,
“黄总管,这白纸黑字总可以证明他们是反贼了吧!
你可别忘了,这封信可是黄总管自己从反贼逃跑的马车上搜出来的。”
黄瑶接过白纸一看,曾经的白纸上,赫然三个大字“长安乱。”
黄瑶脸色微变,随即镇定下来,
“都尉大人,仅凭这三个字,似乎还不能确凿证明他们就是反贼。说不定是有人故意栽赃陷害。
而且长安乱这个教派源自唐朝,距我大清已有上千年,在下认为,长安乱恐怕是早已消失在岁月中,即便是有后人在,已不足为患了。”
舍老冷笑一声,“黄总管,你莫不是糊涂了?这‘长安乱’三字,可是在唐朝都赫赫有名的那反贼组织的名号。
况且,那些物件上的种种迹象,都表明与川中变脸学堂脱不了干系。”
说着,他用右手狠狠地拍了一下桌子。
“据我所知,长安乱的后人们,早已经流落至川中,学起变脸这把戏了。
四大家族的后人,沦落成为戏子,想来也是为了讨生活而已”
黄瑶话音未落,舍老凌厉的眼神望向他,断喝一声,
“你闭嘴,黄总管,我看你是被猪油蒙了眼,这三个戏子如若是普通人,如何安然无恙地从长安荔枝醉亳无踪迹地逃生?
难道京城来的上百名锦衣卫都是吃素的?
如果他们和长安乱没有瓜葛,为何要选择在长安荔枝醉演戏,恰巧又演的是贵妃醉酒这出戏。
一切的一切都表明,长安乱组织还存在,他们在蓄谋造反。”
黄瑶皱起眉头,吸了吸鼻子,陷入沉思。
奇怪,舍老明明在酒楼中了青衣女子的寒光飞镖,怎么可能此刻侃侃而谈,红光满面。
而且,自己居然没有闻到舍老身上的血腥味,莫非他真有盖世神功,身上的伤仅仅三个时辰就可以痊愈?
就在此时,又有一名锦衣卫来报,
“都尉、总管,崔记早点铺那边发现了新线索,有人看到几个形迹可疑的人从那里离开,朝着城西方向去了。”
舍老眼睛一亮,“黄总管,事不宜迟,你即刻带人前去追捕。若真让这几个反贼跑了,太后那边可不好交代。”
黄瑶点点头,“好,那在下便即刻出发。”他迅速带着一队锦衣卫,朝着城西追去。
舍老摸了摸自己的右肩,若有所思地冷哼一声,
“这小子倒真警觉,好像是发现了什么端倪。”
舍老慢悠悠地走进书房,一幅陈旧的独钓寒江雪挂在墙上。
他轻轻地拍了拍画上坐着钓鱼的老翁,画自动移开,一个暗格出来,暗格中放着一本年代久远的书册。
舍老小心翼翼地取出这本书册,书面上有一行字,
“长安乱教规”
舍老自言自语地说,
“朱相国,没想到吧!有了这本书在,你定然和长安乱扯不清了。
二十年前,你居然暗中追杀我,幸亏我命大,你更没有想到,太后不但保下了我,又赐我锦衣卫都尉一职。
哼,朱相国,你的好日子快要到头了,你跟你儿子,还有你们全家人的命都捏在我的手中了。”
“咳咳!”
突然间,书房外响起来两声咳嗽,舍老迅速将书放回暗格,将画移回原位。
“进来吧!”
舍老对着书房的门小声说。
门开了,一个身形和舍老很像的黑衣人走进了书房,这个人黑布蒙面,只露出一双炯炯有神的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