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月光洒在树林里,影影绰绰。

三妹刚走进树林,就听到一阵轻微的声响,她紧张地握紧了衣角。突然,一个黑影从树后窜出,三妹吓得差点叫出声来。

定睛一看,正是黄瑶。

“黄瑶,你吓死我了!”

三妹拍着胸口,心还在砰砰直跳。

黄瑶吐了吐舌头,

“抱歉啦,我就是想跟你开个玩笑。”

三妹白了她一眼,“这玩笑可开不得,三更半夜的,这树林里也不知道有没有危险。”

黄瑶拉着三妹的手,神秘兮兮地说:

“我刚刚好像看到林子里有个奇怪的东西,咱们一起去看看。”

三妹有些犹豫,但好奇心还是占了上风,鬼使神差地跟着黄瑶往树林深处走去。

越往里走,光线越暗,周围的树木也越发茂密。突然,一阵低沉的吼声传来,仿佛是从地下发出的。三妹和黄瑶停下脚步,面面相觑,恐惧在两人眼中蔓延。

就在这时,一个巨大的身影从旁边的灌木丛中冲了出来,那是一只体型庞大、毛发杂乱的野兽,它张着血盆大口,露出锋利的獠牙,恶狠狠地盯着她们。

三妹和黄瑶吓得转身就跑,心跳快得仿佛要冲出嗓子眼。

“哈哈哈!看把你们吓得!”

两个人的身后传来脆生生的笑声。

三妹和黄瑶转过身一看,月光下,梳着两条羊角辫的黄丫丫抱着黑虎笑得花枝乱颤。

三妹一下甩掉黄瑶的手向回春堂方向走去。

“三妹,别生气,丫丫是想把黑虎送给你,先让你见识一下它的厉害。”

黄瑶冲上去用力拉住了三妹。

卢三妹转过身,用手指着黄瑶生气地说,

“我生气是因为你没告诉我,这里还有丫丫和黑虎,我以为只有你一个人。”

黄瑶满脸歉意,“是我考虑不周,你别气了。丫丫也是一片好心,你看黑虎多威风,它怒吼的时候,身体会变得巨大,以后有它在,你出门也能有个照应。”

三妹看了看乖乖趴在黄丫丫脚边的黑虎,它此刻温顺得像只大猫,眼神里没有刚才的凶狠。

黄丫丫怯生生地走上前,

“三妹,黑虎可听话了,我训练它好久了,它能保护你。”

三妹心里的气消了不少,她蹲下身子,摸了摸黑虎的头,黑虎亲昵地蹭了蹭她的手。

这时,黄瑶冲黄丫丫使了个眼色,黄丫丫识趣地离开了。

下弦月,星星很少,很安静,仿佛整个世界只剩下了黄瑶和卢三妹。

三妹抱着黑虎靠着一棵老槐坐下,仰脸看天空,这个树林里似乎也没这么可怕。

黄瑶和黑虎在自己身边似乎有了安全感。

“黄大人,我能问你几个问题吗?”

卢三妹转过头问坐在身边的黄瑶。

黄瑶点了点头说,

“好啊!不过你还是叫我阿瑶吧!黄大人这个称呼让我不自在。”

卢三妹忍不住笑了一下,

“阿遥,是遥远的遥吗?”

黄瑶摇了摇头说,

“不是遥远的遥,是会向瑶台月下逢的瑶。”

卢三妹想了想说,

“瑶台的瑶,这个瑶有点像女人的名字。”

黄瑶用头轻轻地撞了一下三妹的头,

“不许瞎说,瑶是美玉的意思。你有什么问题,问吧!”

三妹拍了拍脑袋,差点忘了正事,

“黄…阿瑶,你们锦衣卫怎么会来到这么偏僻的玉门台?

我从在玉门台长大,从没有见过生人,能找到玉门台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黄瑶神秘兮兮地对三妹说,

“你相信吗?我和你之间有缘份,这次能来到玉门台,是因为受朝廷朱相国所托,寻找失踪多日的容大公子。

据朱相国所述,容公子身上有一串珍珠项链,是用一百粒细小的珍珠穿成的,项链中间挂着一个玉坠,上面一个玲字。

这容公子也是智勇双全之人,一路上留有珍珠,我们是觅珍珠而来。”

卢三妹吃惊地杏眼圆睁,

“阿遥,米粒大的珍珠你都能寻觅而来?我怎么不相信呐?”

黄瑶得意地打了个响指,

“三妹,世人皆知我黄瑶有铁甲手臂,却没有知道我有一只比狗还灵光的鼻子,要不当初我怎会凭借着你身上玉容膏的味道找到你。

嘘!这是我的秘密,不许告诉别人哈?”

卢三妹恍然大悟地继续追问,

“阿遥,你找到那个害死阿公的蛇蝎心肠的妖怪了吗?一定是那个舍老头子吧?”

黄瑶摇了摇头说,

“三妹,抱歉,这件事还没有头绪,只是舍都尉留在了岭南花福都城,估计他还在找宛娘吧!”

卢三妹有些失望地说,

“阿公在玉门台将我养大,惨死在花福都城,我却不能为他复仇,我真是没用。

我真是想不通,我们只是靠演戏谋生,为何会招来锦衣卫追杀,阿遥你能告诉我原因吗?

这到底是为什么?阿公为什么要服毒自尽?难道他和锦衣卫和大清王朝真有仇吗?

就算我们是长安乱教的后人,可我们只想在这小小的玉门台安居乐业呀!”

夜风吹乱了三妹的头发,黄瑶轻轻地帮她捊了捊,柔声细语地说,

“三妹,其实是因为花福都城那间长安荔枝醉酒楼的名字。

几个月前,这酒楼的名号传遍京城。

按理来说,岭南花福都城的酒楼可以叫荔枝醉,可是偏偏多了长安两个字。

舍都尉怀疑这间酒楼和长安乱教有关,敬言太后这家酒楼内有反贼,遂派一百名锦衣卫捉拿反贼。

事实证明,舍都尉的怀疑有道理,你们和郑阿公确实是长安乱教的后人。”

卢三妹眼中含泪地望着黄瑶,

“阿瑶,你说我们是长安乱教的后人,也就是大清朝廷要抓的反贼吗?

我从小被阿公养大,玉门台所有人都没有提到过造反两个字。

三个月前,阿公带我们去岭南演戏,只为了多赚点钱补给玉门台的百姓而已。”

黄瑶看着卢三妹的泪眼,心都碎了,他一把将三妹抱入怀中,

“好了,三妹,不哭,我相信你不是反贼,这一切也许只是郑阿公和锦衣卫还有舍都尉之间的私怨而已。

郑阿公用计杀死了十二名锦衣卫后服毒自尽,也是不想牵连玉门台,此事已了,三妹别难过了。”

三妹从黄瑶怀抱里挣脱出来,义愤填膺地说,

“阿遥,你相信我,阿公是世上最善良的人,害死锦衣卫的一定不是阿公,是那个蛇蝎心肠的妖怪栽赃陷害阿公。

那陷害阿公的人一定是舍都尉。

不然他为什么会认识宛娘?也许就是他杀了宛娘,伤了阿公。

宛娘的人皮面具,阿公可是珍藏了二十多年。

宛娘一定是阿公最亲的人。

阿公一定想让那个舍都尉付出代价。”

黄瑶的心里一阵酸楚,三妹的想象力太丰富了,也难怪,她失去了从小养大她的亲人哪,难免会胡思乱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