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放那儿吧。"我翻身面朝里,听见瓷勺在碗沿刮出刺耳声响。

姜玉柔突然抓住我手腕:"姐姐指甲怎么青了?"她拇指重重碾过我甲床,那里还沾着雷公藤的药渍。

我反手打翻药碗。滚烫的梨羹泼在她绣鞋上,惊叫声引来了守夜婆子。

"大小姐又发病了!"姚氏带着檀香味冲进来时,我正用金簪划自己手臂。血珠滴在雪白中衣上,像一串珊瑚珠子。

祠堂地砖寒气往膝盖里钻。姚氏罚人的规矩很讲究,香案上三炷香要烧到卯时。我数着香灰落下的间隔,把曼陀罗汁挤进她专用的青瓷茶壶。

第一声鸡鸣响起时,祠堂门突然被撞开。姚氏举着烛台冲进来,发髻散乱得像被雷劈过。

"有蛇!床上有蛇!"她尖叫着扯自己衣领。我低头藏起笑,曼陀罗致幻至少要半个时辰发作,这老女人演技倒逼真。

直到看清她脖子上泛起的青紫指痕——那分明是被人掐的。

黑影从梁上翻下来时,我正往香炉里撒雄黄粉。玄铁刀尖抵住喉结的瞬间,闻到股熟悉的腐木味。前世实验室培养的肉毒杆菌,就带着这种甜腻的死亡气息。

"七日绝的解药。"谢惊澜的声音像砂纸磨过耳膜。他袖箭卡在我肋骨间,冰凉铁器贴着上次取血的针眼。

供桌突然发出咔哒轻响。白芷从密道探出头,手里捧着个雕花银盒。谢惊澜的刀立刻调转方向,我趁机把药丸拍进他后颈。

"世子爷的毒入脑了。"我擦掉他喷在我脸上的血沫,"再不用药,明日就会开始啃自己的手指。"

院外传来打更声。谢惊澜踉跄着单膝跪地,刀尖在地上划出火星。他衣领里爬出条蜈蚣,正疯狂啃咬锁骨处的溃烂伤口。

白芷突然甩出三枚银针。蜈蚣被钉死在供桌上,腿还在抽搐。我掰开谢惊澜牙关时,尝到他舌尖的血腥味里混着铁锈——是七日绝发作时特有的金属味。

"兵符换解药。"我往他嘴里塞了颗蜡丸,"或者明天让镇北军给你收尸。"

晨光爬上窗棂时,祠堂只剩满地香灰。我捡起谢惊澜掉落的玉扣,内侧刻着个扭曲的"蛊"字。白芷正在擦供桌下的血迹,袖口露出半截青色刺青——前朝暗卫营的标记。

姜玉柔的尖叫声从前院传来。我打开银盒,里面躺着母亲留下的毒经,扉页沾着暗红指印。

第3章 密室交锋

谢惊澜的刀抵在我喉咙上的时候,我闻到了他袖口那股腐烂的甜味。

"解药。"他声音嘶哑,像被炭火燎过。

我盯着他锁骨下溃烂的伤口,那里爬着几条细如发丝的黑线——七日绝的毒已经渗进血脉。再拖三天,他就会从内脏开始烂掉。

"兵符。"我掰开他掐着我脖子的手,"换你一条命。"

他冷笑,刀尖往前送了半寸。血珠顺着我皮肤滑下来,凉得刺骨。

白芷突然从阴影里闪出,银针擦着谢惊澜耳畔钉进柱子。针尾嗡嗡震颤,上面淬的药让木头瞬间发黑。

"世子爷,"她声音甜得像蜜,"您的手在抖。"

谢惊澜瞳孔缩了缩。我趁机把蜡丸塞进他齿间,指尖沾到他唇上干裂的血痂。他喉结滚动,咽下去的瞬间,刀哐当砸在地上。

"每日酉时,城西废窑。"我捡起他的刀,在掌心划了道口子,血滴进茶盏,"敢带人,我就让你烂得更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