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诡异衬衫
林薇的指尖刚碰到衬衫领口时，窗外的阳光正被一片突然飘来的乌云遮去大半，客厅里的光线瞬间暗了下来，只剩一道微弱的光带斜斜地打在那层浅褐色硬壳上。指尖的触感不像布料，反倒像撞上了块在冰水里泡过的生锈刀片 —— 冷硬，锋利，还带着股说不出的黏腻。那硬壳比昨天至少凸起了半毫米，边缘锋利得能轻易割开皮肤，她甚至没来得及缩回手，指尖就已经被划开一道细口，血珠刚渗出来，就被硬壳表面那些诡异的纹路吸了进去，速度快得像被什么看不见的东西舔舐着，只留下指尖一阵发麻的刺痛，像有细小的虫子钻进了伤口。
她下意识地凑得更近，鼻尖几乎要碰到衬衫。此刻乌云飘走，阳光重新落下来，她终于看清硬壳上的指纹纹路竟在缓缓蠕动 —— 不是风吹动的错觉，那些纹路里的暗红碎屑正随着蠕动慢慢翻滚，像泥水里的虫子。指节处的褶皱深得能卡进指甲，里面嵌着的哪是什么血丝，分明是半凝固的肉末，暗褐色的，混着几根灰白短毛。她用指尖轻轻碰了碰那些短毛，毛根处竟粘着点透明的皮屑，一捻就碎，散发出一股令人作呕的气味 —— 是腐肉混着机油的恶臭，像垃圾场里泡了很久的废弃机器，钻进鼻腔时，胃里瞬间翻江倒海，她猛地捂住嘴，才没当场吐出来。
“还在看这破衣服？” 周明的声音突然从身后传来，带着刚睡醒的沙哑，却莫名透着股冰冷的僵硬。他的拖鞋碾过瓷砖的声响格外刺耳，“咯吱咯吱” 的，像在碾压晒干的碎骨，每一声都敲在林薇的神经上。周明伸手就要去拿衬衫，林薇却突然攥紧布料往后缩 —— 她眼角的余光瞥见周明的瞳孔里映着那层硬壳的影子，而他手背的毛孔正疯狂收缩，像有东西要从皮肤底下钻出来，凸起一个个细小的鼓包，又很快消下去。
“别碰！” 林薇的声音带着急颤，“这衣服有问题！”
周明却皱着眉，手没停：“能有什么问题？不就是件旧衬衫吗？你最近总神神叨叨的。” 指尖刚碰到硬壳，那层 “壳” 就突然 “啪” 地裂开，不是之前以为的化作粉末，而是涌出一团黏糊糊的褐色黏液，黏液里裹着无数细小的纤维，像刚从腐肉里钻出来的蛆虫，密密麻麻地缠上周明的手指。
周明猛地甩手，脸色瞬间白了：“什么鬼东西！” 黏液却像胶水一样粘在皮肤上，甩都甩不掉，反而慢慢凝成一块青灰色的斑。林薇的呼吸瞬间停滞 —— 那斑的形状和母亲风湿变形的指节一模一样，甚至能清楚地看见斑里有纤维在蠕动，像血管里寄生的虫子，顺着周明的手背往胳膊上爬。
“你看！这是什么！” 林薇抓着周明的手腕，声音发颤，指甲几乎要嵌进他的皮肤，“这是妈的指节形状！你看不见里面的纤维在动吗？”
2 母亲之谜
周明却突然用力抽回手，笑容僵硬得像戴了张塑料面具，嘴角甚至没怎么动，只是扯了扯：“妈都走半个月了，你别总把什么都往她身上扯。这就是块脏东西，洗了就没了。” 他转身走向厨房，推拉门 “哐当” 一声撞上，震得墙上的相框晃了晃 —— 那是去年全家的合照，母亲还笑着，手里抱着朵朵，穿的正是这件衬衫。林薇的目光落在周明的后腰上，看见他衣服里有一缕浅灰色纤维正慢慢钻出来，像条细小的蛇，顺着裤腰滑进裤子里，消失不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