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薇蹲下来，仔细听那 “咚咚” 声，突然浑身发冷 —— 那声音和朵朵的心跳声一模一样，频率完全同步。她摸了摸朵朵的胸口，女儿的心跳确实和小熊里的声音一样，慢得不正常，像快停了一样。
“朵朵，我们走！离开这里！” 她抱起朵朵冲出卧室，客厅的月光不知何时变成了诡异的青绿色，像停尸间里的冷光灯，照在地上，映出一串湿漉漉的脚印。脚印很小，只有巴掌大，没有脚趾印，脚跟处拖着两厘米长的浅灰色纤维，和母亲围裙的布料一样。每一步的脚印里都嵌着细小的骨头渣，泛着淡黄色，是儿童的指骨碎渣，踩上去时，能感觉到鞋底传来细微的 “咯吱” 声。
“妈妈，地上的脚印…… 在跟着我们……” 朵朵趴在林薇的肩膀上，声音发颤，小手指着地面。林薇低头一看，那些脚印真的在慢慢移动，朝着她们的方向爬来，纤维拖出的痕迹像蛇的尾巴。
脚印从阳台延伸过来，经过沙发时，沙发垫突然被掀开，里面的棉絮里竟裹着半只腐烂的手。那是母亲的手，皮肤泛着青灰色，指节因为风湿扭曲变形，指甲盖缺了半块，正是母亲右手食指的那半块。手的手指还在慢慢动，虽然幅度很小，但确实在动，指甲盖里的褐色泥点掉下来，落在地上，瞬间变成了细小的纤维，缠上了沙发的扶手。
“妈…… 你的手……” 林薇的眼泪掉了下来，想伸手去碰，又怕那纤维缠上自己。
林薇抱着朵朵想绕开沙发，脚踝却突然被什么东西缠住了 —— 是脚印里的纤维，已经缠成了细细的绳子，勒得她的脚踝生疼，皮肤很快泛青。她用力扯了扯，纤维却越缠越紧，像要嵌进肉里。
“妈妈，纤维在咬我脚踝…… 好疼……” 朵朵的眼泪掉在林薇的脖子上，冰凉的。
脚印停在朵朵的房门口，末端的水渍突然收缩，凝成一颗褐色的小点，小点里钻出一根细纤维，像条小蛇，在空中扭动着，钻进门缝里。紧接着，门缝里飘出一缕浅灰色的绒毛，落在林薇的手背上，瞬间化作一道细小的血痕。血痕的形状像母亲生前常画的小房子，屋顶、窗户都清晰可见，而且血痕里还传来 “滋滋” 的声响，像有东西在啃咬她的皮肤，疼得她直咧嘴。
“妈，你到底想告诉我们什么？” 林薇对着门缝喊，声音带着绝望，“是那台洗衣机吗？是它害了你吗？”
她推开门，房间里的腐臭味更浓了，还夹杂着母亲的油烟味。小熊的尸体旁，竟放着母亲的蓝白格子围裙 —— 围裙的袖口有个破洞，是上次母亲给朵朵缝衣服时被针扎破的，破洞里伸出无数根细纤维，像触手一样在空中扭动，纤维的末端沾着点暗红的血珠，血珠落在地上，瞬间凝成了母亲的手印。
手印的手指还在慢慢动，指节处的纤维越变越长，像要抓向林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