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猛地后退，撞到了身后的茶几，茶几上的水杯摔在地上，“哗啦” 一声碎了。再看玻璃时，上面只剩自己苍白的倒影，可滚筒里的绿光更亮了，那团影子的手正贴在滚筒内壁上，五指张开，指甲泛着冷光，指缝里缠着的纤维正随着滚筒的震动慢慢变长，像要伸出来抓她。玻璃上还残留着母亲脸的痕迹，白雾慢慢聚拢，又形成了那张脸，只是这次，母亲的嘴动了，发出模糊的低语，像从很远的地方传来：“薇薇…… 救我…… 朵朵…… 别让它……”
“让它什么？妈！你说清楚！” 林薇往前凑了两步，想听得更清楚，可那低语突然断了，只剩白雾在玻璃上翻滚。
林薇壮着胆子擦去玻璃上的白雾，指尖刚碰到玻璃，就感觉到里面传来一阵震动。她低头，突然看见滚筒内壁的纤维全部竖了起来，根根分明，像无数根细针，慢慢缠成了一只手的形状。那只 “手” 的指缝里夹着半片指甲，和她从衬衫里拆出来的那半片一模一样 —— 青灰色的，边缘挂着丝透明的薄膜，薄膜下能看到红色的血管纹路，像刚从活人的手指上撕下来的，还在微微跳动。
3 小熊诅咒
更恶心的是，指甲缝里还沾着点暗红的肉末，肉末上缠着几根灰白的头发，头发里竟裹着一小块腐烂的皮肤。皮肤的颜色和母亲手背的颜色一模一样，甚至能看见皮肤下有纤维在蠕动，像血管里的虫子，慢慢钻来钻去。滚筒里的 “咚咚” 声越来越响，母亲的低语也越来越清晰：“它在吃我…… 薇薇…… 别让它吃朵朵…… 那纤维…… 会钻进身体里……”
“妈妈……” 朵朵的声音从卧室传来，带着哭腔，却透着股说不出的僵硬，像被人掐着喉咙说话。林薇冲过去，卧室的门没关严，留着一道缝，里面飘出一股奇怪的气味 —— 是母亲生前常用的柠檬味肥皂，混合着浓重的腐臭味，呛得她喉咙发紧。
朵朵坐在床上，怀里紧紧抱着那只旧小熊，小熊的一只黑纽扣眼睛掉了，剩下的那颗裂着道缝。无数细小的蛆虫正从缝里钻出来，顺着朵朵的胳膊往上爬，蛆虫是白色的，带着黏液，爬过的地方，朵朵的皮肤迅速泛青，像被冻伤了一样，青斑里还有纤维在动，像细小的血管。
“朵朵！把小熊扔掉！” 林薇冲过去，伸手就要夺小熊。
朵朵却猛地把小熊抱在怀里，往后缩了缩，眼睛直勾勾地盯着前方，没有焦点，嘴角却勾起一个诡异的笑容：“妈妈别碰！小熊说…… 外婆在里面，外婆冷，要我把暖和的给她……”
“外婆不在里面！那是脏东西！” 林薇的心像被揪紧，“朵朵，看着妈妈，你清醒一点！”
“小熊说外婆会生气的……” 朵朵的声音更低了，手指轻轻摸着小熊的裂口，“外婆说…… 只要我陪着她，她就不疼了……” 她说着，嘴角的笑容越来越大，和玻璃上母亲的笑容一模一样，连裂口的弧度都分毫不差。
林薇再也忍不住，一把夺过小熊，狠狠摔在地上，“啪” 的一声，小熊的肚子裂开一道大口子，里面的白色棉絮涌出来，落在地上。棉絮里裹着的不是纤维，是一缕缕灰白色的头发，和母亲鬓角的头发一模一样，还带着点洗发水的香味 —— 是母亲生前用的那款桂花味洗发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