黏腻的颜料顺着我的皮肤往下流，五颜六色，在地上汇成一滩污水。
我一天没怎么吃东西，什么都吐不出来，只有酸水一阵阵地往上涌，喉咙里火烧火燎地疼。
一把黑色的雨伞撑在我头顶。
隔绝了冰冷的雨水，却隔绝不了顾凛那冰冷的视线。
雨水冲干净了我的皮肤，也让我胳膊和脖颈上那些狰狞的红斑，彻底暴露在他眼前。
“这是什么？！”
他看我的表情，从厌恶，变成了惊骇和震怒。
“顾笙！你染上脏病了？！”
“你到底在外面跟多少不三不四的男人鬼混过？！”
他甩开我，又上下打量着我被雨水打湿后、瘦得不成人形的身体。
“瘦成这副鬼样子，你是不是还吸毒了？！”
我浑身发抖，分不清是因为冷，还是因为愤怒和屈辱。
“我没有！”
“没有？”
他冷笑一声，“还是跟以前一样嘴硬，你这种人，就是不见棺材不落泪的贱骨头。”
转头，他对着司机下达了新的命令：
“掉头，去医院！”
-
私立医院急诊室。
我被他强按在椅子上，抽血，化验。
过了半小时，一个中年医生拿着报告走了过来。
“顾先生，初步的检查结果出来了，您妹妹没有得您说的那些性病。”
顾凛的脸上闪过一丝错愕。
“不过——”
医生扶了扶眼镜，表情有些古怪。
“我们发现她的血液有几项关键指标非常异常，详细结果可能要等一会儿…”
“不用了。”
顾凛满脸不耐烦地打断了医生的话。
“她这种人私生活混乱，就算没得脏病，身体有点异常也很正常。”
说完，他一把将我从椅子上拽起来，朝外面走去。
在我们身后，一名护士拿着一份刚刚打印出来的化验单，匆匆忙忙地跑向医生。
“李医生！刚才那位患者的详细报告出来了！”
李医生接过报告，只看了一眼，脸色骤变！
他猛地冲出办公室，可走廊里早已空无一人。
“快！马上想办法联系刚才那位顾先生！”
“他妹妹不是小问题，这是系统性红斑狼疮急性活动的特征！必须马上住院！否则会死人的！”
3
车子停在一栋豪华的别墅前。
看来我离开后的这五年，他的生意做的不错。
还没等我细看，他直接将我拖进地下室。
“砰”地一声，他将门甩上，外面传来钥匙落锁的声音。
“顾凛！你放我出去！”
我扑到门上，用力拍打着门板。
他在门外，声音冷得没有一丝温度：
“你给我待在这里好好反省！什么时候知道错了，什么时候再出来！”
我在地下室里被关了整整一天一夜。
没有食物，没有水，只有无边无际的黑暗。
我蜷缩在冰冷的水泥地上，身体一阵阵地发冷，又一阵阵地灼热。
我知道，我的病拖不起了。
我的药，断了。
关节疼得我连蜷缩起身体都做不到。
就在我意识快要模糊的时候，地下室的门，开了。
顾凛走了进来。
胃里一阵翻江倒海，我再也忍不住，趴在地上剧烈地干呕起来。
他低头看着蜷缩在地上狼狈不堪的我，眼里没有一丝怜悯，反而等我直起身子，用一种极其屈辱的语气，下了结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