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举起酒杯和她轻碰:“人总会成长的。”
比如现在我能看清,她藏在餐巾下的左手正飞快打字。锁屏界面亮起又熄灭,倒映出我身后装饰镜里一闪而过的身影——穿黑西装的侍应生,右手虎口有青色纹身。
和前世开车撞忠叔的人一模一样。
3 橡胶园之谜
黑西装侍应生端着餐盘擦过我肩膀时,袖口掠过一丝苦杏仁味。
我侧身让路,余光扫到他托盘下的金属反光。苏蔓突然倾身过来,香水味盖过了那股危险的气息。
“沉哥尝尝这个。”她叉起一块鹅肝递到我唇边,银叉在灯光下闪闪发亮。
我抬手看表,表盘玻璃映出身后——侍应生正把什么东西塞进西装内袋。
“董事们应该到齐了。”我推开椅子站起来,鹅肝掉在苏蔓裙摆上,油渍晕开像朵丑陋的花。
电梯里,周瑾发来的实时监控显示陆远在17楼拐角处停留了37秒。足够他往咖啡机里加料,就像前世让我在董事会上失态的那次。
会议室冷气开得很足。我坐在主位,指尖轻叩桌面。陆远正在分发文件,后颈渗出细密的汗珠。
“关于新加坡并购案。”他推了推金丝眼镜,“我认为应该立即推进。”
投影仪亮起来,财务报表上的数字分毫不差。我盯着那个被刻意做高的估值,突然笑了。
“我同意。”
会议室瞬间安静。陆远的钢笔在纸上划出长长一道墨迹。
“但有个条件。”我翻开文件夹,金属扣弹开的声响惊飞了窗外的鸽子,“用我们在马来西亚的橡胶园做抵押。”
陆远指节发白。那个橡胶园地下埋着光缆,是他和竞争对手接头的必经之路。
“这...这不符合......”
“附议。”财务总监突然举手。紧接着是海外事业部、法务部,一个接一个。
陆远脸色变得惨白。他没想到这些被他收买的人,此刻全都倒戈相向。
散会时,我故意最后一个离开。走廊尽头,陆远正对着电话低吼:“计划有变!橡胶园不能动!”
转角处突然伸来一只手。
黑色羊皮手套将文件袋塞进我口袋,带着若有若无的雪松香。我抬头只看见飘动的风衣下摆,和电梯门关闭前一闪而过的红唇。
安全通道里,我抽出照片。
陆远和信达集团CEO在私人会所碰杯,背景电子钟显示的时间让我血液凝固——2023年9月18日。
那是我坠楼前三天。
照片背面用钢笔写着:他们也在轮回。
周瑾的电话突然打进来:“陆远刚登录了瑞士银行的账户。”
我摸着照片边缘的锯齿,想起沈墨上次出现时戴的翡翠耳环——和苏蔓摔碎的那只镯子是同一块料子。
玻璃幕墙外,乌云压得很低。
4 酒窖真相
地下酒窖的湿度让照片边缘微微卷曲。
沈墨的指尖划过照片上陆远的脸,鲜红指甲在昏暗灯光下像凝固的血。"他给你注射的是琥珀胆碱。"她突然抬头,"你坠楼时肌肉麻痹,所以是直挺挺仰面摔下去的。"
冰桶里的水滴在地毯上,发出沉闷的声响。我盯着她右手的尾戒——内侧刻着和母亲日记本上相同的荆棘花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