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是三十八层？"她晃着酒杯，"因为那天刚好是苏蔓被收养第三十八个月。"
酒液在杯壁挂出淡红色痕迹。我慢慢转动手腕，表盘反光扫过她锁骨。那里本该有块蝴蝶形胎记，现在却被高领毛衣遮得严严实实。
"不信？"她突然扯开衣领。
苍白的皮肤上，暗红色胎记像展翅欲飞的蝴蝶。和母亲车祸当天穿的真丝衬衫上，被鲜血浸透的那只一模一样。
橡木桶后传来急促的脚步声。忠叔的拐杖戳进地毯，他手里攥着还在震动的手机。屏幕上是实时监控画面——苏蔓正用发卡撬我书房抽屉。
"要抓现行吗？"老人呼吸带着血腥气，他今早刚拔了颗牙。前世那颗牙嵌在杀手肩胛骨里，法医靠这个确认了凶手DNA。
沈墨突然笑了。她往我口袋里塞了封信，火漆印章还带着体温。"让她拍。"红唇擦过我耳廓，"记得看保险箱夹层。"
车库电梯上升时，监控画面里的苏蔓突然转向镜头。她涂口红的动作顿了顿，然后对着空气嫣然一笑。就像前世她往我咖啡里下药时，监控突然"故障"的那三十秒。
书房门虚掩着。
我数到三才推门。苏蔓背对着我，裙摆扫过保险箱密码盘。她转身时手机还在录像状态，镜头盖都没关。
"沉哥？"她声音带着恰到好处的慌乱，"我...我来找上次落在你这儿的耳环。"
保险箱门反射出她屏幕上的画面——密码盘特写，我按过的数字键上还留着指纹粉的荧光。
"找到了吗？"我松了松领带。
她指尖擦过保险箱内侧，勾出个牛皮纸袋。当发现里面只有封信时，她睫毛剧烈颤动起来。
信纸展开的瞬间，苏蔓脸色变得惨白。那是沈墨的笔迹，详细记录着去年慈善晚宴的监控死角——包括她往我酒杯里投药的全过程。
"这是栽赃！"她突然撕碎信纸。碎屑飘落时，我看到她左手小指在抽搐。这是她说谎时的习惯动作，前世我在病床上看她做伪证时见过无数次。
手机突然亮起。周瑾发来的视频里，陆远正在销毁某个U盘。画面角落的日历显示今天是5号，而前世他们动手的日期是7号。
"耳环在梳妆台抽屉。"我弯腰捡起一片碎纸，"需要我帮你回忆晚宴细节吗？比如你怎么把香槟泼在侍应生身上，好让他挡住摄像头？"
苏蔓后退时撞到花瓶。清水漫过她高跟鞋，就像前世我坠楼时的大雨浸透她裙摆。她突然盯着我左手："你戒指呢？"
无名指上的戒痕早就消退了。我转动婚戒本该在的位置，听见楼下传来汽车急刹的声音。
沈墨的黑色迈巴赫横在院子里，车灯明灭三次。这是我们在酒窖约好的暗号——她找到陆远和信达集团的资金往来了。
"对了。"我拦住要逃的苏蔓，从她衣领取下微型摄像头，"告诉陆远，他瑞士账户的钱明天就会冻结。"
她嘴唇颤抖着，突然露出奇怪的笑容："你以为轮回只有你记得？"
窗外惊雷炸响。雨滴砸在玻璃上，像无数手指在敲打。
5 车祸轮回
雨刷器在挡风玻璃上划出半圆，周瑾把油门踩到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