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亲愣了愣，凑过来看：“我刚回来，哪有空煮？是不是你爸早起弄的？”
两人去问父亲，父亲正蹲在院子里修锄头，头也不抬：“我五点就出门了，没进厨房。”
陈默捏着温热的瓷碗，突然想起昨晚溪边的白裙影子。他没再多说，几口喝完粥，碗底竟留着个浅浅的狐形印记，用手一擦就没了，像是水汽凝的。
接下来几天，“怪事”总跟着他。上班路上捡的百元钞，刚好够付拖欠的水电费；之前被老板打回三次的项目方案，突然被全额通过，还额外给了他两百块奖金；就连去镇上买橘子，老板都笑着多塞了半袋：“看你面善，多给点，酸口的，你肯定喜欢。”
陈默心里犯嘀咕，却又说不出哪里不对——直到那天加班到深夜，他走在空无一人的街道上，口袋里的硬币突然“叮”地掉在地上。
他弯腰去捡，硬币却像长了脚，顺着路面滚向街角的老槐树。他追过去时，树影里突然站起个人，白裙在夜风中晃了晃，长发垂到腰际，正是他那晚在溪边瞥见的模样。
“你的钱。”女子弯腰捡起硬币，递给他时，陈默看清了她的脸——眼睛很亮，像浸在水里的琥珀，笑起来时嘴角有个浅浅的梨涡。
“谢谢。”陈默接过硬币，指尖碰到她的手，凉得像刚从溪水里捞出来。
“不用谢。”女子往后退了半步，站在树影里，“我叫白灵，前几天刚到镇上。”
陈默点点头，正想转身走，白灵却突然开口：“你是不是去过后山的姻缘庙？”
他猛地顿住，回头看她：“你怎么知道？”
白灵没回答，反而往前走了两步，风把她身上的槐花香吹过来，和那晚下山时闻到的一模一样。“我在山上听到你许愿了，”她看着他的眼睛，语气很轻，“你说想找个‘真心待你’的人。”
陈默的心跳突然快了起来。他张了张嘴，想问“你到底是谁”，却见白灵指了指街尾的方向：“我住那边，一个人住有点怕。你……能陪我走一段吗？”
路灯把两人的影子拉得很长，白灵走在他身边，话不多，却总能说到他心坎里。他提了句“最近胃不太舒服”，她就说“小米粥煮的时候加把山药，养胃”；他叹“工作没意思”，她就笑“平凡日子也挺好，能按时回家吃饭就很幸福”。
走到出租屋楼下时，白灵突然停下脚步：“明天是中元节，镇上河边会放河灯，你要不要一起去？”
陈默看着她亮闪闪的眼睛，想起相亲时李娟的冷漠，又想起这几天碗里的粥、口袋里的钱，鬼使神差地点了头。
“那我明天傍晚在河边等你。”白灵笑了笑，转身进了楼道。
陈默站在楼下，看着那扇没关严的窗户，心里像揣了只兔子。他刚要转身回家，却瞥见窗台上摆着个眼熟的白瓷碗——和他家窗台上那只，一模一样。
第三章：中元灯，心暗许
中元节的傍晚，河边早聚满了人。陈默到的时候，白灵正蹲在石阶上折莲花灯，指尖捏着粉纸，动作轻得像怕碰碎了什么。见他来，她举起灯笑：“刚折好，你帮我写句话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