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身上有股弱者气息,也总被校领导的一个孩子欺负,那男生叫贾造业。我不知道这个男生为什么要欺负我,还说些高大上的词,说放学后宿舍楼前摆场,问我有没有胆量应战。摆场,一般都是两个人拉拢些人头,看看谁那一派人多。人多的就赢了,人少的就输阵。
我说,不用拼人多,拼爹你已经赢了。
他说,也对,你没爹。
我的瞳孔骤然放大,他竟然知道我的信息,我倒吸一口凉气,满眼怒火。
他推了推我的肩膀,说:“这样吧,你管我叫爹,放你一马。”
尽管被恐惧攫住,我还是用最后的力气,说了句,贱人。
他瞳孔也放大了,但我看不见了,因为他一拳打在了我脸上。
2 屈辱与反击
来处理问题的时候,母亲打了我脸好几个巴掌,比贾造业打得还疼。母亲让我给坐在椅子上翘着二郎腿的校领导道歉,要不然可能面临通报批评的处分,我迟迟不说,直到我看到母亲把自己辛苦烙的煎饼递给贾领导,她的指甲烫劈裂了,也是因为连夜烙煎饼导致的,弟弟在母亲背上的背带里嚎啕大哭,校领导和他儿子像个胜利者看着另一个世界的我们。
“通报吧,最好可以把事情的原委都通报了,让全校人都知道您儿子在外面给您到处认孙子呢。”我说。
我母亲哭得更严重了,直接扑通一声滑跪在地,我拉着母亲,眼里满是仇恨,母亲一个劲打我,我却感受不到疼痛。烂命一条,我无所谓如何,父亲走的时候,我的精神似乎已然消亡,又或者说,我已经不再那么在意生命的长度,我更想痛痛快快地活着,奈何没有那么容易。
看到母亲这般卑微,班主任过来扶起来母亲,在我耳边小声说了句,卧薪尝胆,胯下之辱。他握住我的手臂,非常用力,似乎在发功。
我还是道了歉。
高考后,我升入大学金融系。
选择这个专业是因为高中班主任是我们政治老师,也是一个帮助过我的前辈,他说学金融就业机会多,年入百万不是梦。原以为毕业后会去华尔街,实则差点流落街头。
小县城没找到合适的金融工作,最后我去干了人寿规划师——听起来高大上的名字,大家都经理总监地互相称呼,其实就是保险代理人,只因为听说这工作有机会赚大钱。
我连滚带爬,东奔西走,年入百万没实现,但投诉确实时常有,钱越来越难赚。
消保投诉岗老师叫张瞬焱,这名字听起来像是一点就着,但实际上他是一个温柔、沉稳又成熟的英俊男人,尽管整日与刁蛮的客户打交道,但情绪很稳定,即使是被投诉我的客户烦到无以复加,他仍然会微笑着给我介绍客户情况,帮我出主意,陪我解决客诉,在这个过程中,我坐在他的小电驴上,烈日当头,热风习习,车遇到坎坷地方一起一伏,有时候我会趴在他的后背,给我很踏实的感觉。
和他在一起的时候,我会格外安心。产生了要和张老师在一起的想法,男人,我还是觉得自己追来的更好。
某天,我斗胆说:“张老师,我觉得我们俩很合适,连名字都很合适,保险业冰火人既视感,因此你愿不愿意和我在一起?”